不是宋猷烈。
不是宋猷烈就好,此时此刻,修道院的那对男女要当真是宋猷烈和张纯情了,她要如何解释。
难不成和以前一样,面对那位抹茶女孩,理直气壮说“阿烈现在要学习,没多余时间和你约会,给你排队买冰淇淋哄你开心。”
说完,再冷冷抛出“对了,我是他的表姐”。
幸好不是宋猷烈,不然她的脸就丢大了,而且张纯情也不会像抹茶女孩那样好糊弄。
既然不是,那么以上担心都是多余的。
眯起眼睛,看着那对男女,这应该是跟着父母回家乡参加庆祝派对的男女,大约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男孩脸颊还留着女孩的口红印。
丢下一句“别在修道院做这种事情”,扬长而去。
那对小情侣一看就是散步来到这里,一看周遭没人,气氛又很不错,就亲上了,由这对散步的男女再联想起另外一对散步的男女……
不会的,不会的,宋猷烈不是那种会让女孩口红印印在他脸上的人,那小子很爱干净。
所以,一定不会,戈樾琇摇着头。
“菲奥娜”一个声音近在眼前。
是爱丽娜。
她现在在爱丽娜房间里,爱丽娜正在和她说迪恩的不是,爱丽娜和迪恩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关系。
“你怎么了?”爱丽娜问她。
收回心神,说我在听着呢。
“你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爱丽娜说。
抹了抹脸,否认。
于是,爱丽娜继续接着说迪恩的不是。
爱丽娜是一名外语系学生,顾及到她法语有限,迪恩的小家子气;迪恩的懒散;迪恩的愚蠢都用英语来形容。
至于莫桑镇小伙迪恩,关于爱丽娜的愚蠢,关于爱丽娜的小家子气都是用法语说出,有些戈樾琇听懂,有些戈樾琇听不懂,但两人在说彼此坏话时表情语气一致。
心里一动。
“爱丽娜,你是不是喜欢迪恩?”戈樾琇问。
爱丽娜笑得花枝乱颤,一边笑一边说这是她迄今为止听到最可笑的事情。
一点也不可笑,等着吧,时间会给予答案的。
是的,时间总是会给予答案的。
无法入眠的夜晚心里头放着谁,睁开眼睛想看到的是谁,满天繁星下,想去拉谁的手,坐在草地上,手想抚摸的是谁的面容,唇想亲吻的又是谁的唇。
拿着手机来到阳台上,卷缩在阳台一角,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爱丽娜把一杯热水递给她,说菲奥娜名不符实。
菲奥娜在非洲语言中代表着灿烂的生命,而现在坐在她家阳台的是一个面容忧郁的姑娘,爱丽娜说。
“说说看,你心里在想着谁?”爱丽娜问。
真可笑,坐在她身边的人年纪比她小三岁来着,不过看在这位名字也有一个“娜”就不和她计较了。
但,该否定的还得否定:“我心里没在想着谁。”
怕爱丽娜不信,戈樾琇举手做发誓状。
夜再深一点点时,门铃响了。
爱丽娜去开门。
戈樾琇给另外一个名字含有“娜”的女人打电话。
她现在需要听听卡罗娜的声音。
卡罗娜怀孕了,这是上个礼拜戈樾琇接到的消息,那个女人一说起即将来到这个世界的新生命,和玛丽安有的一拼。
不,不,去掉玛丽安。
“卡罗娜,给我说说你的孩子。”以撒娇的语气说出。
卡罗娜没和戈樾琇说起关于孩子的事情,而是温柔询问她现在在哪里,现在她这里的天气好吗,现在她穿的是什么样颜色的衣服。
看着地板,一一回答。
说卡罗娜,现在这里的天气有点不好,她找了一会儿都没找出一颗星星,说她今天穿的是灰色的衣服,临出门时还拿了披肩,披肩是灰黑色的。
絮絮叨叨说着,说着……
直到电话彼端传来叹气声。
恍然想起,电话彼端的人见证了她从少时跨到成人的关键阶段,以一名心理医生的身份。
该死,她老是忘了卡罗娜是一名心理医生的事实。
辛亏脑子转得快,脆生生笑,笑着说:“卡罗娜,你可是尝到了被骗滋味?”可不是,老是骗她,也该得她骗骗她。
不无得意,问:“刚刚我装忧郁装得像不像?”一边说着一边透过阳台缕空所在,看着站在院落里失魂落魄的爱丽娜。
爱丽娜已经把直挺挺站着这个姿势延续了不下三分钟。
挂断电话,压低嗓音叫了一声爱丽娜。
“门口有人找你,他长得非常英俊。”爱丽娜手指门口。
和爱丽娜互道晚安。
戈越琇慢吞吞朝着门口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
慢吞吞打开门,慢吞吞跨出门槛,再带上门。
宋猷烈正靠在左边门框边,穿着白色高领毛衣。
左边门框顶端有一盏街灯,橘黄色的光线垂直扩开。
白色毛衣在橘黄色街灯映衬下很是柔和,有几只飞蛾绕着街灯飞来飞去,街灯还挂着巴掌大的小盆栽,叫不出名字的花儿从盆栽上垂落,很可爱。
他来找我了,心里迷迷糊糊想着,脚步有些的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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