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什么时候,宋猷烈从背对着她走,变成面对她倒退着走,脚步在倒退,那双眼眸在瞅着她。
两人间距离不到五步。
那声“张纯情”他叫得很柔和。
冲着他笑了笑。
“张纯情,就那么喜欢么?”他问。
“什么?”半挑起眉头。
宋猷烈指了指她手。
现在她手里拿着花,晃了晃手里的花,问是花吗?
宋猷烈点头。
再次看了一眼花束,眉开眼笑,说当然。
宋猷烈停下脚步。
不仅停下脚步,还快步朝她走来,问也没问,就从她手里夺走花束。
下一秒,花束落入了溪流中,流水托着花束缓缓顺着水流,水流正往着和张纯情相反的方向。
宋猷烈忽如其来的行为让张纯情有些发懵。
回过神来,脚步急急往花束方向启动。
手被拉住。
“宋猷烈,你想干什么?”眼睛跟随着逐渐被带远的花束,恼怒问着。
“张纯情,看着我。”
静寂乡间,那声线像徜徉于田园的青草味,让她的双眼忍不住想去追寻。
目光从流水收回,缓缓抬眼。
他眼神清澈。
说:“不真诚的,有目的性的东西丢掉没什么好可惜的。”
第90章 玻璃之城
静寂乡间小路上,只有宋猷烈和张纯情两个人。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清澈。
缓缓说:“不真诚的,有目的性的东西丢掉没什么好可惜的。”
不真诚的,有目的性的东西丢掉没什么好可惜的?可是……说那被丢进水里的花?如果是的话,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在斗牛场说的话也是不真诚,怀有目的性的。
映在他瞳孔里的那张脸因这个想法逐渐泛白。
从他手上接过花束总觉得是在做梦,原来是这样,一切来得太忽然,对她的一番话,忽然交至她手里的花束。
那时,她还以为……还以为是自己红红的眼眶落入了他的眼里心底。
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只是眼睛却是恋恋不舍看着正在水上跌跌撞撞的花束。
“张纯情。”
木然应答。
“在这里等我。”
“好。”目光一点也不想从那束花收回,很快,它就会被水流带走,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
一抹修长身影和她视线范围内,宋猷烈这是在干什么?
宋猷烈的脚步在移动,眼睛在寻找,手也没闲着,摘下红色花朵,接下来是紫色的,蓝色的也有了,黄色白色……
握在他手里的花逐渐成规模。
递到张纯情面前的花束比被丢到水上的花束还要大,颜色更是五彩缤纷,每一朵花都带着淡淡的幽香。
没去接。
他说宋猷烈很高兴和张纯情一起乘坐AF865航班,从约翰内斯堡来到这里陪爷爷庆生,宋猷烈也很荣幸能陪着张纯情到尼斯去,给张纯情的妈妈庆祝生日。
“这话是真诚的吗?”问。
“是。”
“那这束花也是真诚的吗?”
“是的。”
看着宋猷烈被溪水打湿的裤管和鞋。
那束花再朝着她递近。
“希望张纯情能在这个下午收获快乐时光,真诚的。”宋猷烈说。
这话还算中听。
接过花,低头。
可真香。
还是继续之前模式,宋猷烈在前她在后,两人在乡间小路上走着。
这会儿,张纯情已不再关心那被流水冲走的花束,到底何谓不真诚,别有目的又是指什么,她都不再关心,她只关心现在握在手里的花束。
她确信,手里的这束花是真诚的,是宋猷烈真诚想表达:很高兴张纯情和他一起来到这里。
而且……
低头,嗅了嗅。
花香浓郁。
而且,花是宋猷烈亲手采摘的,每一朵都由经他手,每一朵都蕴含着:希望张纯情能度过一个快乐的下午时光。
眼前嘴角。
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被宋猷烈落下一段路程。
刚刚还说感谢呢,现在光顾一个人走了,她可是客人,天色正逐渐暗沉,加快脚步,大喊:“宋猷烈,等等我。”
戈樾琇一回到家,就听到外公问她阿烈怎么没和她一起回来。
很明显,宋猷烈还没到家。
冲着外公眨眼,说外公阿烈说不定现在在做你高兴的事情呢,笑嘻嘻,拉长声音:“比如……比如找一个不被打扰的所在,和May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庆生会七点举行,作为寿星公的外孙女她得比宾客早到半个钟头,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掉头,笑意瞬间凝结于嘴角,但却是结结实实撞上顾澜生的视线,真累,正常人的世界简直是危机重重。
只能,再挤出笑容,冲着顾澜生做出我回房间的手势。
回到自己房间,翻开手掌。
手掌心里头一片火辣辣的,就仿佛,那声巴掌声刚刚落下。
额头抵在房间门板上,她都快要窒息了。
庆幸地是,明天晚上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准备离开的行李了,而那个时候宋猷烈已经和张纯情在尼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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