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在胸腔里的那颗心似乎随时随地会随着他的手掌力量跳脱而出。
眼睫毛不停抖动着,这是自从树林后他首次这样对她,比起之前几次动作粗鲁得多,但吮住她唇瓣的力道是温柔的,温柔得她不再因他手的粗鲁而怪罪于他。
眼睫毛抖啊抖啊,偷偷扯出一道眼缝,她的甜莓眼睫毛可真长,但很安静,怀着恶作剧的心态,身体迎向他,主动让整团柔软更为陷落于他,如愿以偿,她看到他的眼睫毛也和她一样,在微微抖动着,在充足的光线下,像失去色彩的蝴蝶羽翼。
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这是戈樾琇第四次到宋猷烈房间学习挪威语。
前三次怕惹他不高兴,她一直都假装在很认真的学习挪威语,那种感觉类似一直品行不好的学生,在得到老师信任之前得好好表现,稳住老师,这样就可以从老师那里要来若干好感。
本来,戈樾琇是想装模作样一个礼拜后再干别的事情,至于到时要干什么事情其实她也不清楚,反正不是学挪威语就对了。
谁知道……谁知道……
下午学习时间,她在假装很认真写挪威文时,他忽然从她手上拿走了笔,笔往花园一丢,看也不看她一眼,离开书桌。
她的挪威语老师看似脸色不大好来着。
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她无意间惹他不高兴了?
跟在他后面,小声问宋猷烈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的话你要相信我,那些都是无意……
他没让她把话说完,直接把她往墙上推。
她的力气不及他,被动倒退,当背部触到墙时,他的身体就牢牢压制住了她,低头,摄取她的双唇。
原来,挪威语老师不是在生气,而是想和他的学生接吻了。
得承认,她还真是不懂得害羞的姑娘,没任何挣扎,迫不及待迎上。
和他一边学习挪威语一边接吻她是有想过,甚至于……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看看,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矜持。
这样很好,她的甜莓把她原本想做的事情抢先做了,只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
就像他把她迷住一样,他也被她迷住了?
他真的被她迷住了吗?宋猷烈真的是被戈樾琇迷住了吗?
这问题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让戈樾琇陷入沉思,思想恍恍惚惚,有一天,她独自在花园想这个问题,洁洁忽然出现,洁洁说菲奥娜你刚刚在花园时的样子,用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是少女怀春。
给了洁洁一个白眼。
她早已过了少女的年纪,所以,洁洁的话不正确。
她才没怀春。
少女怀春在戈樾琇的概念里,那应该是女孩到了想恋爱的年纪,她很确定,她一点也不想恋爱。
不去理会洁洁,眼睛往一个地方瞧。
过了一阵子,戈樾琇才弄清楚自己在瞧什么。
分明,她在瞧宋猷烈的房间,即使知道这个时间点他不在房间里,但她还是忍不住盼着他在,然后打开那扇窗,他站在窗前,她站在他窗外的繁花当中,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看着彼此。
可惜,那扇窗一直没打开过。
还有四个小时,她就可以出现在那个房间里了。
离开花园,她忙碌了起来,有氧运动,插花课程,拿着摄影机给阿布拍成长记录。
阿布是戈樾琇住在度假屋期间捡到的一只鸵鸟,洁洁说它一定是被一个很没有耐心的家伙从动物园偷回,偷回后养几天就丢掉了。
捡到它时,它瘦得像鸡,现在它名字有了,也长胖长壮了。
一边给阿布录影一边频频交代洁洁,记得三点提醒她去上课。
“洁洁,三点记得提醒我。”再一次说。
无回应,一看,洁洁不见了,协助她拍摄的佣人说能理解洁洁。
“为什么?”
佣人说她那句话起码已说了不下一百遍,现在还不到一点半时间,按照这个频率下去,再听个一百遍没问题。
现在才还不到一点半?戈樾琇忽然间觉得无趣。
时间过得太慢了。
三点,一颗心砰砰跳着,敲响宋猷烈房间门。
打开门。
第一眼,第一时间,看着宋猷烈的脸。
“他是不是被她迷住了。”这个问题又在戈樾琇脑子里如陀螺般旋转着。
为什么会执着这样一个问题,其实戈樾琇也不大清楚。
外婆妈妈死得早,在她感觉里,她也会像外婆妈妈那样,早早离开这个世界。
外婆死了有外公记挂着她,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记挂着;妈妈死了有一个戈樾琇记挂着,妈妈的影像被她小心翼翼放在心里一角,一直存在着,从十二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个春夏秋冬。
那么,她死了,会有一个人把她放在心里角落保存着?以那样的方式证明戈樾琇曾经造访过这个世界。
戈鸿煊?别傻了。
想来想去,就只有她的甜莓最有可能当日后怀念她的那个人。
假如,她的甜莓被她迷住了,那么,她死了就有人记挂她了。
这不吃亏啊,她不是同样也被他迷住了吗?
有好几次——
“宋猷烈,你有没有被我迷住?”这话就要脱口而出。
52书库推荐浏览: 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