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样的方式让戈樾琇十九年来第一次如此的无地自容:大白菜0.8一磅;鸡蛋12个69美分;哈根达斯一个98美分……
看,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就是这么一个无知的人拿着爸爸的钱把那一直在努力生活的女孩狠狠教训了一顿。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妈妈不是好人女儿就不是好人”这个名义不成立。
让戈樾琇如此无地自容的宋猷烈不能原谅。
看了一眼海面,没有了缓冲玻璃,深海还平静得像湖面,一点也不可怕,一点都不。
看来,她真是被气坏了。
背后传来脚步声。
转身,拨开自己的长发,让吉梗花耳环露出。
对上宋猷烈的眼睛。
“好看吗?”笑嘻嘻问到。
宋猷烈冷冷看着她。
“不觉得衣服和耳环很配吗?”拉起裙摆,绕着一圈。
收起笑容。
说:“宋猷烈你还不知道吧,我让人砸了鲜于瞳的家,我告诉鲜于瞳,她要是敢再缠着你,让你给她买这买那的话,以后她的家三天两头就会被砸,如果,她真是孝顺女儿的话,就应该为自己患有抑郁症的母亲着想,远离你。”
耸肩。
说:“宋猷烈,我这是为你好,和那种身份的女孩混在一起对你没帮助,我不出手小姨也会出手的,以及,给服务生十美元小费的人多得是。”
再耸肩。
“你也知道的,我是一名特殊人士。”凝视他的眼睛,“也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小疯子,当然现在再叫‘小疯子’已经不合适了,小疯子长大了,那就叫疯子吧。”
你看,为了防止在吵架过程中,他利用她最为薄弱的环节攻击她,她自曝弱点了。
那样一来,总比从他口中说出“戈樾琇,你是个疯子。”
“戈樾琇,你是一个疯子。”从来就是。
今天,大白菜价格苹果价格鸡蛋番茄价格告知了她,她还是一个任性且无知的人。
凝视着他。
终于,那张面容不再安静,眼眸里戾气一探到底。
笑。
说:“所以,不要拿那些正常人思维来约束我,拿一万美元,拿十万美元,甚至于一百万美元当小费就看我的心情。”
“会和你说关于34美分的意义在我的理解里,是一个穷人在生活窘迫时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炫耀方式,这和我爸爸用钻石把自家佣人的头凿出一个二点五厘米伤口从而出现在法制新闻版面上没什么两样。”
宋猷烈眼眸低下的戾气幻化成簇簇怒火。
好了,接下来就是把耳环当着宋猷烈的面扔到海里的环节。
倒霉的孩子,你能拿我怎么办?
耳环我一点也不稀罕,即使它不属于我,但也一点不妨碍我对它的管理权,我想戴就戴,想扔就扔。
对了,宋猷烈还没告诉她耳环她戴着是漂亮呢还是不漂亮,为了戴上耳环,她还特意去打了耳洞呢。
撩了撩头发。
吉梗花耳环在日影中像风中飞花。
“你还没告诉我耳环漂不漂亮。”带着撒娇的语气说。
冲着宋猷烈的脸色想必要从他口中听到答案是很难了,戈樾琇想。
眼前人影一晃,宋猷烈的手直直朝向她。
这家伙以那么凶的眼神看着她,该不会是想把她推到海里去吧。
大声尖叫:“你想干什——”
耳朵一麻。
疼!
戈樾琇从来就未曾想过那陪着她成长的孩子会以这样凶的目光看她。
不,压根不是凶,是厌恶。
怎么能那样呢?忘了那些亲吻时拥抱时抚摸时的时光了吗?
呆呆看着他,只知道有个地方在疼,非常疼。
那朵含苞待放的桔梗坠入海底。
后知后觉,戈樾琇触摸自己左边耳垂。
没了,吉梗花耳环没了。
宋猷烈把它夺走了。
扯完了一只,又来要另外一只。
不,后退。
太疼了,她今天早上还检查过,耳环和耳洞的软组织都粘在一起了,他再用那么凶的眼神看她,夺走剩下的一只耳环她非得疼死不可。
她今天状态真的很不好。
可看看他,一副宁愿把耳环丢到海底去喂鱼,也不能容忍它戴在戈樾琇身上一分一秒的样子。
已是退无可退,看了一眼海平面,平日里穷凶极恶的模样已荡然无存,甚至于亲切得像家里的游泳池。
她和他说:“你要是和我讨要另外一只耳环的话,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他知道的,她不会游泳。
宋猷烈收回手。
架还有吵下去吗?
不了,她现在很累,累得想早早结束这一切。
于是她和他说你走吧,马上从这里离开。
“不然的话,咸鱼头就要变成烂鱼头了。”笑着说。
为了让宋猷烈快点走,她还和他编了这样一个说法:如果他晚上一步的话,鲜于瞳就要送给格林叔叔的礼物。
“你也知道的,格林叔叔好这口。”
她口中说的格林叔叔是戈鸿煊的朋友,娱乐大亨,几个月前那位还炫耀过他一分钱也没花就让他十六岁女孩爬上他的床,后来那女孩不出现了,很多人都以为这位娱乐大亨和他小女友分手了,但,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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