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樾琇停下脚步。
刚一停下脚步,就对上老妪幽深的目光。
骤然间,老妪手直直指向她:你!
一吓,往宋猷烈怀里躲避。
老妪双手在空着挥舞着,嘴里念念有词着:“你!你们快走,马上走,现在还来得及,天一亮就走不了,快走!马上走!”
那阵风扬起老妪长长的发,也扬起戈樾琇的头发,一黑一白在暮色中交着,打了一个冷颤,更深往宋猷烈怀里缩。
宋猷烈架开老妪的手。
老妪的手继续在空中找寻,最后对准拿着手机拍她的游客:“马上走,头也不回,马上从这里离开。”
十几步后,戈樾琇忍不住回头看。
老妪手还在空中挥舞着。
还想再去看,后脑勺挨了一下。
宋猷烈口中的海钓船几乎可以充当移动旅馆,船里应有尽有,从房间乃至厨房舒适又个性化十足,显然,这是夏威夷人为游客们精心打造的吃喝玩乐场所。
把船停在距离火奴鲁鲁约两海里左右距离,船主开着快艇离开,明天早上七点半船主才会出现。
意大利墨鱼饭并没有成型,他们研究从网上搜到的意大利墨鱼饭流程,发现以他们的做饭水准根本弄不好一顿意大利墨鱼面,折腾来折腾去最后摆上餐桌的是炸酱面,墨鱼炸酱面。
墨鱼炸酱面摆上餐桌已是八点半,也许是因肚子太饿的关系,戈樾琇居然觉得墨鱼炸酱面还不错,当然,青菜海鲜汤也是不错的,那是她独立完成的。
一阵狼吞虎咽,碟子盘子干干净净。
饱足的状态以一种无比美满的姿态呈现出,两人隔着餐桌,她手掌托腮,他背靠椅背横抱胳膊,一副优等生做派。
优等生?
切!
“真差劲,连墨鱼饭都不会做。”
“你不也是。”
呀!
“不许顶嘴。”
“真可爱。”
什么?死性不改了,她是名花有主的人,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更差劲了,拉下脸。
“戈樾琇,可真可爱。”
简直是得寸进尺,把青瓜切片贴在两边脸颊扮小丑,以眼神示意:现在还可爱不?
“更可爱了。”
餐纸揉成团状,冲着宋猷烈脸上扔去,他还击。
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回到约翰内斯堡,你追我赶的,最后,躲不过被他牢牢框固在怀里,在他即将吻上她的唇时,恍然想起,蠕动着嘴唇,说别……别这样。
两具躯体瞬间变得僵硬。
他放开她。
两人一起收拾餐桌,她洗碟子,他收拾地板。
九点左右,来了一个人。
这人提大包东西上船,有漂亮衣服漂亮包包。
脸蛋还过得去的戈樾琇明天要漂漂亮亮离开夏威夷,这是宋猷烈说的。
问他为什么。
他说不知道。
什么嘛?这家伙奇奇怪怪的。
戈樾琇如愿以偿换下那件她都不想看第二眼的灯笼裤。
按理说,这么丑又让她这么闹心的家伙她应该毫不犹疑把它丢到垃圾桶去,可没有,灯笼裤被叠得整整齐齐放进包里,连同他给她买的太阳帽,还有那朵白色夏威夷花。
戈樾琇和宋猷烈也和人们一样,一起玩过,一起吃了好吃的东西,一起晒太阳也一起吹了海风。
这一天,也许一不小心就成为她的心肝宝贝,被她小心翼翼藏密于心上的角落。
这么想来,对顾澜生很不公平来着。
宋猷烈说得对,顾医生是一个正常人,你就放过他吧。
对着镜子,戈樾琇发了一会呆。
从浴室出来,恰好宋猷烈也从另外一边浴室出来。
当他朝她伸出手时,迟疑片刻,把手交到他手上。
像他们住在他约翰内斯堡的时日,挑个舒适位置坐着一起看电视节目。
看着看着眼睛无意识自行找寻,找到了,对着那张脸发呆,而身体已于眼睛之前依偎了过去,可真舒服,叹息出声音来。
电视噪音把她从约翰内斯堡带回夏威夷,不着痕迹,一地点点远离,身体直直的。
瞅了钟表一眼,才十点多一点,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要时时保持警惕,戈樾琇相信这个晚上她会很难熬,她不知道宋猷烈接下来会做什么。
冲着他白天的行为,她猜他未来几个小时会干点什么。
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看一眼时间,十点二十分,电视正转播美国冰球联盟,是美职冰联的两支顶尖球队间的较量,高手较量精彩程度可想而知,宋猷烈似乎被精彩赛事所吸引,压根忘了身边坐着一个人。
嗯,这很好,但愿比赛能更加精彩一些。
如戈樾琇所愿,比赛来到白热化阶段,再看一眼时间,十点四十分,宋猷烈依然把她当成空气,这不是恼怒的时刻,她应该庆幸。
是的,应该庆幸。
逐渐,逐渐,钟表上的点数这一刻是十一点,下一秒又变成十一点半,到底是十一点还是十一点半呢?奋力掀开眼帘,无奈还是看不清是十一点还是十一点半,迷迷糊糊,眼睛去找寻宋猷烈,冰球比赛还没结束呢。
不管是十一点还是十一点半,很快午夜就来临了,午夜来临,新的一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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