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嘴角抑制不住松开。
宋猷烈拿起毛巾擦额前头发,一边往沙发走去。
跟上,朝他背影做出割喉的动作,只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回过身来,手迅速垂落。
她脸距离他的胸腔就差数毫米,这还辛亏他手拽住,不然……不然她就跌到他怀里去了。
近在咫尺的气息。
这气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仿佛从一开始就土生土长于她的身体里。
“戈樾琇。”
“嗯。”低声应答,看着自己被他包裹在手里的手。
“和他……交情很好吗?”他问她,声音也不大。
“嗯。”
“有多好?”
“你问这个做什么?”心里有一点点不高兴了。
“打过啵吗?”
打过啵吗?这话……回过神来,晃动手,但那拽住她手的就像是机械一样。
恼羞成怒中,冲着他吼:“宋猷烈,你没资格来问我这个问题。”
“别激动。”他以一种哄着小猫儿小狗儿的语气,“我猜,你应该知道,戈樾琇的监护人已经从戈鸿煊换成宋猷烈,现在,宋猷烈是戈樾琇的监护人。”
一呆。
“如果说我以一名监护人的身份来问你这个问题,那么,你愿意回答吗?”
别开脸去。
这个时代号称文明社会,即使你拥有上天遁地之能力;即使你能独挡一面;不管你成年还是未成年,只要你有过精神疾病史,只要你一天没从所谓学者专家手上拿到一个个盖章的健康证明,他们都会自作主张给你弄一个监护人。
那个下午,戈樾琇接到负责做她任务社工的电话,这名社工在电话里告知她,她的监护人已经从戈鸿煊换成宋猷烈。
宋猷烈是戈樾琇的监护人?!上帝佛祖……
现在!此时此刻,宋猷烈搬出他作为戈樾琇监护人的权限,晓之以理:
“那些人深怕我监护工作做得不到位,要么电话查询,要么让我跑上一趟,几个月前,其中一位就当面提及,介于被监护人已经二十六岁,他们有必要知道被监护人的情感生活,这意思很明显,喂,你光顾工作可不行,你得了解你的被监护人情感生活。”
一番说辞,问题回到原点:
“戈樾琇,和他打过啵吗?”
第33章 明月别枝
“戈樾琇,和他打过啵吗?”宋猷烈第二次问。
这语气还真像一名监护人,听似柔和但不容你回避。
戈樾琇从没想过,昔日总是以缄默做为盾牌的少年和她说起道理来巧舌如簧,亦没想到有一天她的监护人签名档会写上宋猷烈的名字。
宋猷烈是一个阴谋家。
现在,这个阴谋家还以监护人的身份向她提问最为私密的话题,让比自己小几岁的人追问这样的问题,还是以这样的语气,能不丢脸吗?
这丢脸程度足以用耻辱来形容。
但,要泄愤要反击也得等顾澜生安全回来后。
要如实回答他的问题吗?当然不。
手有一下没一下扯着宋猷烈落在自己臂膀上的手,低声说着“我的感情生活你最清楚,不是吗?”说完,轻哼了一声,微微敛眉“疼……你手弄疼我了。”他迅速松开手,但没完全放开对她的掌控。
还没放手来着。
“真的疼。”低低哼出,语气更轻更软更为隐忍,也不知道怎么地脸颊微微烫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目光往着那张床飘,脸颊又添加一层蕴热,赶紧收回目光,一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
就那么地,气氛忽然间微妙了起来。
他放开她,她揉着发麻的手腕,思想有些的恍惚。
恍惚间,宋猷烈擅自撩起她外套衣袖。
她刚说的“疼”可没半点夸张成份,你看,即使隔着一层衣服纤维,他还是把她的手臂掐出一道红印。
让她带在沙发上,拿来药,道歉的话语没说,也不问她一声就径直把药涂抹在她手臂红印上,这分明是先给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奇怪地是,这期间她什么也表示,不说话不抗议任他摆弄,终于,他良心发现,问了一句“很疼吗?”
很疼吗?戈樾琇也不知道,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表达疼还是不疼,听着更像是在和谁撒着娇。
她坐在沙发上,他半蹲在她跟前。
他抬眼看她,她痴痴凝望烙在他瞳孔里的自己,眼看着,烙印在他瞳孔里的自己从一个小点儿逐渐变大。
大得近在眼前,大得足以让看她清楚,自己平日里总是苍白的脸颊此刻似乎被铺上一层淡淡的脂红,扑面而来的气息熟悉而炙热,还没有干透的发末带着洗发水的香气在她鼻尖上蹭着,痒痒的有点蜇人,想躲开又舍不得那舒服劲。
在躲与不躲之间眼睫毛微微颤抖着,身体似乎瞬间化成一滩水,绵软无力不由自主往后倾斜,有一只手轻托她后腰,扑在她脸上的气息更甚,先缴械的是眼帘,它变得像一门心思只想吃糖却不愿意学习的孩子。
闭上眼睛。
“咚咚咚”骤然响起的敲门声状若大地惊雷。
带着洗发水香气的发末快速从她鼻梁上擦过,熟悉的气息远去,眼帘掀开,他已经往着门口方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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