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魂一魄被鬼火燃烧成一颗金色珠子,顺着一道袅袅烟雾便化进了崇伯书中。
孟涵安静地偎在岁寒怀里,一同看着繁星满天。
突然一颗金色的星辰从天幕坠落。
孟涵抬起手接住了那颗星辰,熟悉的气息顺着手指瞬间包裹住了她的周身。
“我该回去了。”孟涵没有回头。
岁寒像是没有听出她的意思一般,温和笑笑,摸摸她的长发,“就是这个人吗?”
“是啊。”孟涵将那颗魂魄化成的星辰小心翼翼地收好,回过头正视岁寒,眼神坚定,“岁寒,你是我的月亮。”
你曾是为我照亮黑夜的明月,也是我深埋在心底、只能守在井底看着的月亮。
而他只是夜空中的一颗星辰。
他没有你那样强大的力量,没有泰山府君那样崇高的地位,他只能做些微小的事情,甚至还和我一样背负着罪孽。
但是明月如今只能存在于她的心里,可星辰却一直安静地待在夜幕上,尽自己所能照亮她的周围,只要她伸出手就能碰到。
那弯月亮一直在她心底的井里,可现在她想去碰一碰天上的星辰了。
岁寒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那在夜风中飞舞的衣袖却已开始变得透明。
“岁寒……”孟涵声音哽咽,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摸他的脸,却只能无奈地看到自己的手已经穿过了那一面虚无的幻影。
岁寒已经无法再做出任何动作,他只能最后对孟涵笑一笑。
“虽然我没有这个资格,但我还是很想告诉你——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
孟涵在幻影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冲上去轻轻吻住了他的嘴角。
一阵风吹过,孟涵面前只剩下那朵栀子花,雪白的花瓣在月光下纯洁无瑕。
【忘·戮心】1
“我说死鸟,你到底能不能找到人啊?”印宁扛着枪,看着阿鸩一脸严肃地举着一支羽毛念念有词。
“不要吵!”阿鸩大喝一声,“我可是鸩鸟,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没问题好吗!”
印宁自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把枪放下,自己靠在大椿树上合眼休息。
孟洇还在孟婆庄里,他们不敢带她过来,又不敢将她轻易交托给别人,印宁只好用神之眼暂时给整个孟婆庄下了结界。印宁因此消耗过度,从双眼传出来的疼痛叫嚣着钻进脑海里,刺得她只能暂时封闭了自己的触感以屏蔽掉痛楚。
“找到了!”阿鸩雀跃道,握着那支色彩艳丽的羽毛在虚空之中狠狠插下去,然而只插进了浅浅一寸距离便停住,哪怕是拼命用力也再进不去分毫。
“呸!”他愤恨地用力捶了一下虚空中那层看不见的结界,“明明孟舒国的结界已经被孟涵破开了,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又补了一层!”
印宁听闻,眯着眼扛起枪对准那支羽毛,声音冷澈:“让开。”
阿鸩听话地退开几步。
□□毫不犹豫地将子弹瞬间射出,完美射中阿鸩标记的地方,然而结界竟没有丝毫变化。
“该死!”印宁不耐烦地连续射了三枪,枪枪命中,枪枪无用。
阿鸩正在思考该怎样破开结界,心里属于鸩鸟一族的警惕心突然高高悬起,回手甩出三支鸩羽!
鸩鸟以羽毛携带剧毒,而在阿鸩手里的鸩羽更是锋利如刀,挟着十足的杀气甩出,竟全部射在了旁边一棵若木上,若木被剧毒侵染,开始急速枯萎!
“好身手。”一人从若木之后走出,拊掌称赞道。
“危惊!”阿鸩迅速反应过来,拈住三支鸩羽挡在印宁身前。
印宁也立刻将枪对准了来人。
危惊毫不畏惧,背上的蚩尤弓在午夜的月光下如同被血染红,格外渗人,“二位有这份闲心在此与我周旋,倒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去救你们的孟涵大人。”
“这道结界是你设的?”印宁问道。
危惊有些惊讶地挑挑眉,“不错。不过这可不是什么结界,你们可要看仔细!”
印宁和阿鸩回过头细细查看,阿鸩甚至燃了一支鸩羽做光亮,终于发现那道透明的结界上竟有一丝一丝细密的纹路!
“这是……”阿鸩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触手竟是冰冷彻骨,隐隐有些呼吸般的脉动。他的大脑在迅速地思考,脱口而出:“修蛇鳞!”
印宁一惊,仔细查验之后却也不得不同意阿鸩的结论。她回过头看着危惊,“兵主果然大手笔。为了区区一个孟婆庄,竟连修蛇鳞都能拿出来当结界用。”
“不愧是当年泰山府君身边的近卫,面对兵主和四罪器竟能如此淡定。”危惊颇有些称赞地看着阿鸩,“那位小姑娘也很不错,听闻你是神族之人?”
印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枪扣动扳机,果断照着危惊的心口开了一枪,“什么小姑娘?老娘闯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混哪片地头!”
印宁的枪里装的并非普通子弹,而是以自身术法做出的子弹,一枪既出,虽未能给危惊造成致命伤,却也在他身上开了道口子。
危惊毫不在意地抹掉几点血渍,伸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马上就到子时了,你们猜,孟涵到底能不能从须弥境中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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