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桥川望见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
孟涵眯起眼仔细辨认,“是阿宁和阿鸩!他们怎么来了……”
那边阿鸩也发现了他们,连忙扶着印宁赶过来。
“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阿鸩看孟涵的状态似乎不佳,便问桥川。
桥川微微皱眉,“大人方才进入了须弥境中,体力不支。”
孟涵没有注意他俩的对话,挣脱桥川的怀抱走到印宁面前,皱着眉查看印宁的眼睛。
那双往日里光华璀璨的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芒,眼底的金色完全消失,只剩下一片混沌的黑。
“阿宁,你的眼睛怎么了?”
印宁的双眼对不上焦,只能勉强看见模糊的影子。她毫不在意地扬起嘴角,“刚才受了点伤,回去养养就好了。这回你可得帮我申请工伤津贴啊!还有休沐!”
孟涵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眼睛,可手指颤抖无法自抑,还是放下了。
“阿鸩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鸩听她声音已完全冷静,心道不好,小心地措辞:“阿洇感应到你出事了,我和印宁便赶来这里,但是在外面遇上了危惊……”
“危惊?”孟涵的声音已经十分冷凝,原本便冷澈的声线此时由于出离愤怒更显得阴冷异常,“你是说,是危惊把阿宁的眼睛弄成这样的?”
“危惊为了困住你们,用修蛇鳞将整个孟舒国包围住了,印宁她便用神之眼……”阿鸩说不下去了,紧紧咬住嘴唇。
那时印宁说了一刻钟,便真的只用了一刻钟。
他按照印宁的吩咐与危惊周旋,待六十六支鸩羽射出,他与危惊皆已身负重伤,然而当他回头看向印宁的时候,竟发现印宁的双眼已完全不似平时模样,金色的光华如同阳光一般映在修蛇鳞的结界上,印宁双手结印还在不断催动神之眼。
“印宁快住手!”阿鸩几乎要飞奔过去拦住她。
“别管我!拦住危惊!”印宁的声音已然嘶哑,几乎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嘶喊。
阿鸩余光扫到一旁的危惊已经站起准备好新一轮战斗,咬了咬牙,手指重新挟了鸩羽飞身而上!
待印宁终于打碎了修蛇鳞的结界,神之眼的力量已经消散殆尽,她也终于支持不住,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危惊看着已然支离破碎的修蛇鳞,毫无恋战之意,转身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印宁,你的眼睛怎么样?”阿鸩赶紧扶起印宁。
印宁说不出话,全身已然脱力,一双眼如同黑洞,毫无神采。
阿鸩只好将她扶到一旁的大椿树下休息。
孟涵不需要他说完便已能猜出大半。
此时她似乎完全没了怒火,甚至没了任何感情,只是安静站在那里。
桥川站在她身边,只觉得现在的孟涵已经不再是每日在地府里耍赖偷闲的孟涵。
她没有任何动作和神情,仿佛完全脱离三界。然而就从那一瞬间开始,原本在孟舒国中四处游走的异兽都敏锐地感觉到了异常,他们头上一直随风摇摆的大椿树的枝条逐渐安静下来,似乎连风都停止了运动。
桥川三人不由得微微屏住了呼吸。
“危惊……”
孟涵吐出两个字。
阿鸩猛地抖了一下,那一瞬间,兽类的本能在他的意识中疯狂叫喊着逃命。
那是源自上古时期的、能令百兽都为之避走的——神魔之怒!
孟涵抬头望向残留着危惊气息的方向,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忘·戮心】2
“必须拦住她!”印宁第一个反应过来,尽管眼睛还看不清楚,却能感知到孟涵的方向。
桥川未等话音落下便要动身,被阿鸩一下子拦住,“你们仔细想想,孟涵那家伙去找危惊,但孟涵是古神,危惊是兵主,神魔之战我们如何能够插手?”
“我出身神族,我……”
“你已被神族逐出!”阿鸩喝道,“更何况,神之眼也已……”
“难道我们就只能束手无策吗?!”桥川重重一拳砸在大椿树上,他从未如此深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明明她从他眼前离开,他自己却只能像一个废物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事都做不了!
阿鸩盯了他片刻,缓缓道:“也许,桥川可以。”
“那就让我去!”
“不可!”
桥川与印宁齐齐出声。
印宁焦急道:“你忘了当初阿涵是怎么告诫你我的了吗!神魔之誓绝不可违,你若是说出来会遭天劫的!”
阿鸩反问她:“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就这样等着吗?等着孟涵跟危惊杀个两败俱伤?还是等着孟涵被蚩尤弓打死?”
“可、可是……”印宁无言以对。
阿鸩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神魔之誓不可违背,我也不会‘亲口告诉桥川’。”
印宁看了桥川一眼,有些不忍,却也知道情势已急,此时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叹息道:“那好吧。我们就让桥川自己选择吧。”
阿鸩双手在面前虚空中用力左右一撕,将空间破开一个裂口,带着印宁桥川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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