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传来她的说话声,可屋中本该只有她一人才对,叶慕离有些意外。突然,清眸微睁,他似乎…听到了孩子娇嫩的哼哼声,脚下不小心踩到瓦砾,发生了几不可闻的声音。
陈锦正哄着胖球,大概是新到一个地方,他一直不睡,小脸总是左看右看,似在找什么。陈锦先是不明,后来才猜到,他大概是闻到叶慕离的味道了。双手捧着他的小脸儿使劲搓了搓,带着一丝忿忿不平:“你个小没良心的,他不见了你这么着急,若哪天娘不见了,你是不是好吃好睡?”
大概她太用力,胖球挣扎得直哼哼,她正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外面的动静,凤眸微眯,冷声道:“叶掌门,三更半夜,如此梁上君子的作为,似不符合叶掌门光明磊落的作风吧。白日里说得明白,本宫主离开前,还请叶掌门别回离心殿,当然,房顶也属离心殿的。”
叶慕离抿唇:“见院中还亮着灯,叶某前来是想问宫主可有什么不习惯?”
“没有。”
“宫主便当苍穹山是自己的家吧,随意便好。”
陈锦一愣,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邪笑:“会的。”
叶慕离沉吟半晌:“告辞。”他不知自己为何要说方才那番话,这并非他想说的,可不是这些,他又想说什么?忍住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他反身回了无量顶。
胖球听到熟悉的声音,很是激动,伸手指着外面,小身子也朝着那边靠去,却被陈锦拉住:“他走了。”
胖球哪里听得懂,急得想挣开她,却被她更加用力的锢在怀里,翻过他对着自己,认真道:“胖球,他不记得我们了。”
胖球自然是听不懂的,却明白是不能去找那个把屎把尿的人了,委屈地撇了撇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寂静的夜里,哭声骤起,陈锦心中微酸了一下,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儿子,男子汉大丈夫,哭是没用的。如果我们在这里,他还是想不起来,我们便不要他了,好不好。”胖球的两只小胖胳膊,紧紧抱住了娘亲的脖子。
正回到无量顶下的叶慕离蓦然停住,捂住突然莫名跳动的胸口,回头望着离心殿。
同一时刻,玉南山庄,沈钰一人坐在院子里喝着酒,桌上,已整齐放了五个空酒壶,显然已喝了不少。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也喜欢上她了吧。”不是疑问,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沈钰喝酒的动作一顿,没有回答,继续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那人继续说道:“你上次去了逍遥宫回来便有所不同,这次,竟又亲自去送了金帖。除了那件事,你何曾对任何人和事这么上心过。今日刚听说逍遥宫去了苍穹山,便在这喝闷酒,你向来克制,又何曾如此不羁。承认吧,沈钰,你喜欢上她了。”
沈钰自嘲地笑笑:“太过聪明的女人,可没人敢要。”
沈梨垂眸,慢慢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她也很聪明,比我更聪明,可你们都很喜欢。”
“她不一样。”
沈梨看他,不明:“哪里不一样?”
沈钰抬头看着月亮,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幽幽说道:“她就像天上这明月,干净透明,孤芳高洁,绝世无双。”
沈梨轻笑:“你说的,真的是逍遥宫的妖女宫主吗?”
沈钰也笑了笑,低头继续喝酒。
沈梨看着他,止了笑:“借酒浇愁,沈钰,看来你是不打算坚持了。你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也不轻易心动,这次为何要放弃?”
沈钰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将酒杯重重放回桌上,砰地一声,杯子碎裂。他理了理有一丝凌乱的衣袍,直至整齐平顺,才轻轻说道:“因为,我迟到了。有的事情,迟到一瞬,便是一生,更何况,我似乎迟到了很久。早知道……”
沈梨闻言一怔,悲凉呢喃:“我没有迟到,是我最早发现他的,却还是输了,为什么呢?”
沈钰轻笑:“呵呵,那看来迟到早到皆不对,只有来得刚刚好。怎么,后悔了?”
沈梨摇头:“我做了能为他做的所有,有什么可后悔的。”
“我劝你,趁早放弃吧,那样你会开心点。有的人,并不是等待便会有结果的。”
“嗯,我心里清楚,只是这些年已经习惯看着他了。倒是你,可想明白,真的要那样做吗?你就不怕成为武林公敌?”
沈钰一收方才的颓意,自信的神采再次重回脸上:“我既然敢这样做,自然有我的办法。”
“即便,她可能会恨你一辈子?”
沈钰笑了笑,没回答。
沈梨也不纠结:“为何要选择七月十五?”
沈钰脸上浮现深意,站起身将手负在身后,看着天上:“日为阳月为阴,人们皆以为,八月十五才是月亮最大最圆的时候,却不知,其实七月十五才是正真的极阴之月,才最适合……”
沈梨放在腿上的双手骤然握紧,眼里浮起惊涛骇浪般,原来,他竟是打着那样的目的!
第二日,所有苍穹派的弟子们都有一种相同的感觉,他们山上来了一群…奇怪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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