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溪没想到自己力气那么大,心头一跳,也急忙蹲下去看情况,陈母抓住她的衣角,抬手又是一巴掌。
“你是不是故意的!蛇蝎心肠!我曾经怎么有过你这样的媳妇儿!”
陆一溪丝毫没有准备,脸上现出一大片红印,陈母这一巴掌下手非常重,她感觉自己的嘴角咸咸的,一股血腥味弥漫上来。
陈母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气,又对陆一溪拳打脚踢了几下,把她推得离自己远远的,陆一溪碍于她年老体弱,身子骨脆,没有还手。
她舔了舔自己嘴角流出来的血,往旁边扫了一眼,土豆此刻正抱着书包站在一旁,一脸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
天边成片翻滚的阴云遮住了皎洁的明月,浓墨般的苍穹阴沉沉笼罩在陆一溪头顶,她突然觉得窒息,喉咙一阵发紧。
暧昧
陆一溪住院的最后一天,她戴了个口罩,穿着长袖,无精打采地在床上躺着。
王老太清早一看见她,顿时一怔:“大夏天的,你怎么这幅打扮啊。”
陆一溪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感冒了,带个口罩,身上有点冷,多穿件衣服。”
王老太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马上要出院了,又把自己给弄感冒了,怎么不小心点?”
“晚上不知怎么就着凉了,别担心,不碍事。”陆一溪反过来安慰着王老太。
上午纪嵩没来病房,不知道在忙什么事情,陆一溪觉得这天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经过昨天晚上的折腾,她身上好多地方的肌肉是酸疼的,但在她不断地心猿意马中,倒也没怎么感觉到痛。
输完液,小贾亲自为她拔了枕头,做好一切之后,半天也不走。
“你以后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别再进医院了,手都要扎烂了。”她说。
“行,我以后一定每天按时吃药,再也不住院了。”口罩遮住了陆一溪的大半张脸,露出弯弯的眼睛。
“回去以后注意身体,再找个好人嫁了,你这么年轻,日子还长着呢,别得过且过,混过一天算一天,生活中操蛋的事儿那么多,要看得开,想得开,活的明白舒服。你说你惨,那你是没见过活的更惨的。”王老太语重心长地教导她,她的双目已经浑浊,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是闪着光亮的。
陆一溪鼻子一酸,竭力把声音压平说:“知道了,您也要注意身体,安享晚年儿孙陪伴之福。”
王老太哈哈笑了两声,继而叹气说:“我活这么久了,总算想明白一件事,人活着,总是在不断羡慕别人,不断与人比较,计较一些豪不重要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将来都是黄土一抔,那么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要能健健康康活着,家人安康顺遂,自己付出真心也被别人真心相待,就够了。”
“是啊,这一生,人各有志,自己觉得没白活就行。”陆一溪说。
“自己多注意身体,最爱你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自己,不是我瞎说,亲生父母都比不上,真的。”王老太又说。
陆一溪陷入了沉思,外面是炎炎夏日,烈日烘烤着大地,万物披着金辉,一年中最蓬勃生机的时候到了。
病房里闷热,陆一溪带着口罩,穿着长袖,身上也燥热无比,她东西不多,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办了出院手续,临走前她环视了一眼病房,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依然浓厚,雪白的床单和墙壁互相辉映着,陌生又熟悉。
她朝王老太和王老太的女儿最后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病房。
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有些人注定是生命里的过客,陪你一程,然后成为记忆里的风景,甚至有的连记忆都没有。
途径纪嵩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陆一溪停下了脚步。
她很想在离开前最后见纪医生一面,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见人,陆一溪重新把口罩网上提了提,然后迈开了步子。
“要走了吗?”纪嵩靠在门边问她。
陆一溪转身,回头,眼里顿时波光粼粼。
“手续都办了吗?”纪嵩问。
“都办好了。”陆一溪说。
“药知道该怎么吃吗?”
“单子上都写了。”
“所以你这就走了?”
“还有需要我做的事吗?”
空气被凝固,沉默蔓延开来。
“脸上的口罩是怎么回事?”
“感冒了。”
“手上的创可贴呢?”
“不小心蹭破皮了。”
不管纪嵩问什么问题,陆一溪都对答如流,十分冷静,也十分自然。
直觉告诉纪嵩事情绝对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他心中隐隐有一股怒火烧起来,小火苗张牙舞爪着蹿到脑海中,将他的理智烧的全无。
纪嵩伸手撩过陆一溪的头发,手指伸到她的耳后,把她的口罩扯开了半个,看见了她红肿的嘴角。
手指和侧脸摩擦接触的瞬间,全身激起一道过电般的酥麻,陆一溪的心跳像山洪冲撞般奔腾起来,一时间泛滥的无边无际。
“跟我进来。”纪嵩的声音很冷,毫无温度可言。
陆一溪顺从地跟了进去,纪嵩找出了棉棒、纱布、创可贴和碘酒,示意她坐在椅子上。
52书库推荐浏览: 顽碗 天作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