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八点半有空吗?”
明天是周四,电影节颁奖典礼会直播。
明天,苏伏收网。
时瑾眉宇轻蹙着,这几天,她不在,他总是恹恹的,说:“可能会有事情。”问她,“怎么了?”
姜九笙说:“我准备了获奖感言,是说给你听的。”
她从出道以来,拿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奖项,懒惯了,获奖感言总是三言两语,随心情说,认真准备获奖感言,这还是第一次。
时瑾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答应了:“好,我会听。”
她不解:“你不是说有事情吗?”
他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拿了床头柜上的红酒杯:“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事情,都能用钱搞定。”
嗯,确实是这样。
他喝过酒,唇色很红,睡衣是黑色的,深色与深色相交,经暖黄的灯光折射,颜色分明得像一帧浓墨重彩的画。
美人如画,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很想他,想拥抱和接吻。
姜九笙舔了舔唇,也想喝酒了:“你不要喝太多。”
时瑾嗓音闷闷的:“我睡不着。”他还是把酒杯放下,“红酒不怎么助眠。”
她还想说什么,胃里忽然翻江倒海,她猛地起身,去了浴室,干呕了一阵,又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的孕吐反应有一点早,而且,严重。
再坐回电脑前,那边,时瑾脸色比她的还难看:“宝宝,你怎么了?”
姜九笙没打算现在告诉他,多事之秋,他还有事要做,孩子的事等见面再说,只说:“胃不舒服。”
她本来就有胃病,时瑾不疑有他,没说什么,拿了手机拨电话。
“你打给谁?”
他眼底有隐隐怒意:“秦左。”
舍不得训她,他只能对她身边的人发作。
姜九笙制止:“不用打了,不怪她,我有好好吃饭,是这边太冷了,我还不太适应。”
时瑾低头,在按号码。
他很狂躁,情绪很不对,她不在身边,他这个偏执病人,总是容易失控,
“时瑾。”姜九笙声音软软的,难得撒娇。
时瑾把手机扔地上了,把笔记本电脑抱到跟前,整个眼里都阴阴沉沉的,像乌压压的浓墨,化不开颜色。
重重叹了一句,他说:“笙笙,你不要生病。”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己,眉头紧紧拧着,“你这样,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又不能替你。”
时瑾有点燥郁,这两天一直这样。
姜九笙安抚他:“哪有那么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他不说话,眼里雾霭沉沉。
“怎么了?”她声音很软,轻轻柔柔的,“为什么不说话?”
他往前,脸靠电脑很近,屏幕的光打在侧脸,阴暗分明里的轮廓,处处精致:“突然有点怕,好像不管我怎么谋算,也总有事情是我掌控不了的。”
暴躁,易怒,而且悲观,想做点什么。
噢,想把所有不定因素都毁了,所有阻碍的人都杀了。
就是这种感觉,惴惴不安得想毁天灭地,徐青舶说,偏执成狂,病的不轻,能怎么办,他的药不在身边,当然会恶化。
姜九笙靠近一点点,在屏幕上他侧脸的位置亲了一下,耐心极好:“就这个问题,我和你想法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时瑾抱着电脑,更想亲她。
她声音很轻很缓,却让人安定,平铺直叙的:“我比较大胆,反正人是你的,心是你的,命也是你的。”笑了笑,她说,“很奇怪,我现在都不怎么怕死。”。
死。
这个字他是听都听不得。
时瑾皱眉,语气很严肃:“别说不吉利的话。”
姜九笙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时医生,你也迷信?”
他凑过去,隔着屏幕亲她的唇:“本来不的。”
遇上她之后,怕的就多了,怕人心不古,怕天灾人祸,怕生离,还怕死别。
第二卷 318:苏伏惨败遭虐,时瑾五杀全胜
“本来不的。”
遇上她之后,怕的就多了,怕人心不古,怕天灾人祸,怕生离,还怕死别。
她突然喊:“时瑾。”
“嗯?”时瑾目光深深,眼底全是她的倒影。
姜九笙没说什么,伸出手,指尖隔着屏幕落在他唇上,轻轻地拂。
翌日,天翻云涌,风雨大作,江边潮水猛涨,水打水浪花翻覆,浑浊的水漫上了渡口。
外边磅礴大雨,仓库里湿漉漉的,灯光昏黄,生锈的铁门被推开,脚步声杂乱又急促,有人逆着光从外面走进来。
秦海道:“秦爷,人来了。”
秦行抬头,略看了一眼,起身相迎,带着客套又不失威严的笑:“褚老弟,好久不见。”
从门外风雨里走来的男人,戴着面具,身形高大,穿一身黑色的大衣。
上次一见面,还是十年前,当时在金三角,褚南天也是这样,从不以真面貌示人。
现在刚四点整,相距七号仓库不到两百米的渡口只泊了一条船,船头站了一个人,她身段窈窕,宽大的黑色雨衣依旧遮不住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雨衣的帽子很大,纯黑色,在昏暗的大雨里,更衬得女人肤白唇红,模样精致,额头,有一道半指长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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