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无疾喝光第三坛洒,摸摸隆起的肚皮:“这么久不喝酒,酒量倒降了许多。”
伺侯酒菜的汉子听他如此说,都觉小腿肚子有些转筋。
楼上弦歌声起,阵阵狂笑传出。忽听“嘭嘭砰砰”一阵乱响,一个女子长声尖叫,在夜色中传出好远。
辛无疾问那端酒汉子:“楼上怎地会有女子?”
那汉子差些儿失笑:“大爷坐了这大半夜,尚不知这里是青楼妓院么?”
辛无疾尚未明白,鬼无常接过话头道:“妓院是卖笑的地方,怎么还卖叫?”
端酒汉子陪笑道:“这女子是新来的,死活不肯依从。她不懂规矩,惊了大爷,还请爷们海涵。”
无常鬼奇道:“他奶奶的,海喊是什么喊?是很大声的喊么?”
这时楼上尖叫声又起,并夹杂着哭泣声,男女撕打叱骂声,乱成一团。辛无疾怒道:“若那女子至死不从,你们便将她怎地?”
端酒汉子一笑:“不从?两个爷们服侍她一个,还容她不从么?破了身子,也没什么不从啦,嘻嘻。”
辛无疾大怒,伸手抓下一块桌角,喝道:“把那女子放了!”
那汉子见辛无疾如此神威,胡乱应了一声,疾跑上楼。
不一时,楼梯乱响,跑下一大帮执棍拿刀的汉子来,一片声喊 :“在哪里?敢到这里来讨野火,活得不耐烦了么?”
辛无疾伸手抓起一把花生米,并不回身,中指向后连连弹出。但听怪叫声不绝于耳,那帮人或捂腮帮或抚脸颊,一个个扔刀撇棍,逃了回去。有一个武功倒也不弱,一路拨打着花生米,奋勇冲下楼来。汉中双鬼早已手痒,身形一动,早捉住那人双足。
但听一声惨叫,那人被蒜锤般捣在地上,脑浆流了一地。
楼上有人骂道:“你先人板板,谁在这里吵闹不休?”
辛无疾一听此音,又喜又怒,起身道:“好狗贼。到处寻你不到,原来却在这里。是你爷爷在此!”
楼上怒道:“敢跟老爷叫板,是活得不耐烦了罢!”房门响处,由左首第二间屋内,走出一个干瘦老者来。
辛无疾见其人露面,血贯瞳仁,叫道:“狗贼,到处寻你不到,却在这里逍遥快活!可还认得俺么?”
那干瘦老者陡见辛无疾,大惊失色,叫道:“老二,有相好的在这里!”右间屋中有人应了一声,随着女子尖叫,板门飞开,跳出一个矮胖子来。
汉中双鬼见胖瘦二老现身,惊叫一声,站了起来。鬼无常道:“是邛崃双枭!逃是不逃?”
那两个老者,正是邛崃双枭欧阳兄弟。
欧阳啸系着裤带出门,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辛无疾提起一只酒坛向上砸去,叫道:“狗贼!还不下来领死?”
邛崃双枭左右微分,酒坛呼啸而过,在木柱上开花,瓦片四溅,酒水淋漓。众龟公打手呐一声喊,早跑得光了。
欧阳啸看清是辛无疾,怪叫一声,抬脚踢飞栏杆,便待往下跳。辛无疾双脚扎开,双拳收于腹侧,醉眼斜睨楼上。
这时老鸨扎撒着一双肥手跑了出来,嚷道:“是谁天包了狗胆,喝足了猫尿,在老娘这里讨野火?可知咱们这家院子,是县台大人……啊——哟!”
那婆娘被欧阳吼劈手抓住腰腿,呼地向辛无疾掷去。
辛无疾向旁微闪,老鸨砸在酒桌上,跌了个昏章第四十一。邛崃双枭趁势跳下,一左一右,各亮勾魂令向辛无疾扑至。辛无疾深知二老厉害,凝神接招。数招一过,酒气上撞,双眼迷离,“降龙十八掌”威力大打折扣。瘦枭大喜,拼力接过辛无疾一式‘见龙在田’,喝声‘打!’胖枭车转身子,左手令拍向辛无疾背心。辛无疾听得风来,双手已被瘦枭粘住,只得舌抵上腭,提足内力,以后背去硬扛。
无常鬼在旁瞧得清楚,忙将左手铁戟去扎胖枭腰眼儿。胖枭右手令“堂”地将铁戟磕开,左手令已砸中辛无疾后背。辛无疾眼前一黑,“哇”地一大口酒水秽物喷出。瘦枭首当其冲,被秽物喷了满脸满身。
欧阳吼叫声“呸,倒霉!”跳了开去。
鬼无常远远躲在门首,随时准备逃走,此时一见辛无疾中令,更是骇怕至极,扭头便跑。跑了数丈,回头见大哥被瘦枭挡在屋里,无法脱身。
瘦枭将双令交于左手,伸右手抹去脸上秽物,睁眼正好看见无常鬼一张马脸,冲自己乐不可支。
瘦枭大怒:“丑鬼,有什么好笑?”
无常鬼道:“哈,瘦鬼,你跟狗子一样,爱吃酒鬼吐出来的东西。啊,啊——我要吐!”
欧阳吼以为他当真要吐,赶忙向侧里一躲。陡觉右边疾风突起,瘦枭反应极快,忙挥右手去迎,“嘭”地一声,已和辛无疾打来的一招接实。
瘦枭踉跄数步,差点吐出血来!
适才胖枭分八成力去挡无常鬼的铁戟,落在辛无疾后背上的,便只剩了两成,辛无疾内力浑厚,内脏毫发无损,残酒吐出,反倒神志一清。辛无疾精神大振,运足全身功力,将双枭困在掌影之中,冷笑道:“狗贼,老子今日要为全家报仇!”右掌“龙行九天”迫退欧阳啸,左掌倒拖,一式“神龙摆尾”,险些送掉欧阳吼的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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