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和你说了我的过去。”他沉声道。
林浩熙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停住脚步,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林蕴初没再多说什么,也没追到他的身边,只是抬起头,淡然的看着远方,与他背冲背,沉默了好久。
微凉的风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的吹,从来没有停歇过,却是怎么也吹不走既定的往事与事实。
长久过后,林蕴初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还年轻,有光明的未来。凡事,好自为之。”
说完,他也不等林浩熙给出来什么回应,直接回了景沁园。
林浩熙隔了一会儿,才僵硬的扭过头去看林蕴初,看到的也只是进入大门时的背影。
他从来没想过,他这个不言不语的四叔,他这个对任何事情都冰冷淡漠的四叔,身上背负的竟是这样的仇恨。
纵然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也纵然现在林家人个个遭难的原因皆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可林浩熙真的说不出来那句:你放手吧,那好歹是你的父亲。
因为有那样的父亲,除了给自己造成无尽的痛苦,再无其他作用。
……
林蕴初回到家中,媛媛告诉他,白星尔在二楼。
上了二楼,他看到她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站着,那清瘦的轮廓被光晕浸染着,显得似有似无,叫人觉得不真切。
林蕴初二话不说,快步走到她的身后,紧紧抱住了她,轻声道:“我回来了。”
白星尔“嗯”了一声,问:“林浩熙来找你,是想让你放过林家吧。”
“是。”他毫不遮掩的承认。
白星尔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和林家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
林蕴初眉头一拧,对这个问题做不到直截了当的说个明白了,他的回答永远都是:没有回答。
白星尔见他不说话,挣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他,再问:“连我都不能说吗?”
林蕴初看着她,双唇紧闭。
“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白星尔低下头,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
林蕴初下意识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却又是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我准备好的时候。”
白星尔蹙了蹙眉,看着他的神情,猜不透他究竟和林尚荣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他态度如此坚决,她只能是尊重他的意思,不再追问。
“小尔,我想和你把刚才车里没说完的话,说完。”他忽然道。
白星尔一愣,很快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所以下意识的错开了看着他的眼神,故意说道:“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儿。”
“除了你醒来那晚的哭诉,之后,你一直都在逃避我。”林蕴初攥着她的手不放。
白星尔摇头,回答:“我没有。”
林蕴初不想反驳她,也不想戳破她。
可是,他们两个人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的,明明站的很近,心却是背离的。她把他拒之门外,不让他靠近。
“小尔,你在怨我。”
白星尔一怔,咬住了微微颤抖的下唇,没有接话。
“你认为,如果当初我听从了林蔚琛的话,不选择和林尚荣撕破脸,而是只抢夺过来波塘镇的项目,也就不会激怒林尚荣,很多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白星尔还是不说话,可她的心里是赞同的。
虽说依照林尚荣的个性,这样的想法很天真。因为只要他们和林尚荣是对立的,他们就不可避免的会受到林尚荣的迫害与打击。
但是,白星尔走不出来那个怪圈,她总会存有侥幸心理。
她会想,如果林蕴初不是那样的一意孤行,兴许会为孩子多争取一些时间,事情的结果也就都不一样了。
所以,林蕴初的话一点儿错也没有,白星尔在怨他。
她怨林劲业,怨时笑,怨自己……她怨所有导致她孩子死亡的人和事!
“孩子的死,我负有绝对的责任。”林蕴初继续说,“我身为孩子的父亲,不能保护你们母子,是我无能。可无论如何,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为了这件事,一直都走不出来。”
“那是我们的孩子。”白星尔冷声说,“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体里流的是你的血,我又何必在乎?”
“那你还在乎我吗?你心里还有我吗?”林蕴初立刻追问,语气里是无法克制的迫切与紧张。
可白星尔平静的看着他,竟是没有回答。
林蕴初的心一下子跌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之中,没了方向。
他傻傻的问:“我们回不到过去的感情了吗?”
白星尔眼眶一酸,眼泪顿时流了下来,说:“当然回不去。如果可以回去,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住孩子。”
说完,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决然的转身离开。
林蕴初看着空了的手,渐渐感受到没了她温度的手掌心,是那样的冷,就像是荒凉的沙漠,开不出一朵花,成了一片干涸。
他眉头紧锁,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他们的感情。
……
林浩熙回到懿海园,正巧碰见几个拎着行李的佣人从里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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