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姐指望人家在府里立足,巴结还来不及,他自然不敢怠慢。
逍遥散人把自己那个拿在手里,颐指气使又给大徒弟扣头上一个,“走了走了,你没脸见人,先给你戴上。”
“噗!”,没脸见人?师父说的也太……
纪纤云喷笑,戴上斗笠就对着美男勾手指,“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
“砍头血腥的很,反正我不去。”,顾西风摘下斗笠,俊逸出尘的脸孔大义凛然。
人山人海的,专门跑去菜市口看砍头?想想都是恶寒。
逍遥散人和小徒弟对视一眼,大步流星就往前走。
“不去就不去,就跟没他咱们不认识路一样。”
“打着不走牵着倒退,唉,丫头,不要跟那种拎不清的一般见识。”
“呵呵,咱们快点,要不赶不上了。”
“对!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咱们站监斩官旁边,那看的多……”
耳畔声音渐小,顾西风无可奈何,跟上。
万一那两个不管不顾的闹出什么乱子,他在旁边拦一拦也是好的。
谁让那一老一少,一个比一个让人不放心呢。
余光扫到那抹雪白跟上来,纪纤云两个得逞的挤眉弄眼,弄得顾西风想捂脸。
看来,他太有必要和师弟说一下,以后千万不要放这两个出来。
摩肩接踵的,半盏茶功夫,三人已然到了地方。
只是,一层层的人,水泄不通,不光挤不进去,踮起脚都看不见刑场什么模样。
顾西风终于看见一丝曙光,“不要凑热闹了,回去吧。”
“踩着脑瓜子就过去了,我老人家的轻功……”
“师父,还有我个笨鸟。”,纪纤云伸出手指指向自己鼻子,“再说了,您还有病。”
装病也是病,逍遥散人历时霜打的茄子。
“回吧,我请你们去福满楼吃饭。”,没有可行性好啊,顾西风如释重负,温文尔雅的笑容如春花绽放。
可惜,他的魅力还是不够。
纪纤云把面纱拉下来盖住脸,荷包哗啦啦倒出一些铜板和碎银子,“天上掉钱了,捡钱喽!”,高喊着就撒向人群。
人为财死,看热闹的老百姓瞬间打了鸡血的奔着钱去,密不透风的人墙顷刻有了个豁口。
如法炮制,边撒钱边往前挤,待到纪纤云和逍遥散人的荷包空空如也,三人已经窜到最前头。
视线无遮无挡,刑场尽收眼中。
坐北向南的临时监斩台上,与此同时的,齐凌霄鹰隼似的眸一闪。
小丫头,这就是她所谓的保证不往人多的地方去!
戴个面纱又怎样,还想逃过他的眼?
做梦!
以后想再出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清风也发现了,“主子,是散人几个。乱糟糟的,还以为劫法场的,虚惊一场。”
这边,手帕探到纱布下擦擦额头汗,纪纤云如获新生,“看个热闹可真不容易!”
“刘鬼手那个王八蛋,他也有今天。不讲义气不积德,报应,瞧瞧那惨的,唉…。。这个岁数了,是着了谁的道啊……”
逍遥散人面纱撩起来一点,目光直直射向刑场正中的瘦小犯人。
幸灾乐祸,很快转为期期艾艾。
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人,五花大绑反剪胳膊的跪在那里,一身染血囚服,蓬头垢面,两旁刀斧手凶神恶煞举刀守着,四周还有八个持剑衙役警戒。
惨相在前,想象的痛快却被心底的酸楚打败。
纪纤云偷瞄一下,成天乐淘淘的老头,竟然红了眼眶。
大眼珠子使劲睁着,生怕眼泪掉下来那个架势。
看来曾经交情不浅啊,即便翻脸了,真到生死关头,还是不能无动于衷。
心里有了底,纪纤云扯扯老头衣裳转移注意力,“瞧,后边,冥王往正中间一坐,派头好足呢。要不都想当官,比小老百姓威风多了。”
“威风个屁!还不是装腔作势!”,不屑的扫一眼,逍遥散人嘴撇到耳台子。
声音有点大,惹得周遭几个老百姓变颜变色,“小点声,不要命了你!”
“哎呦,就是啊,要是传到冥王耳朵里,你这条老命就算交待了。”
“那没错,听说啊,有个三品官就说错一句话,冥王就让人拔了他舌头。”
“我也听说了,祸从口出啊,可得加小心。那么大的官都给拔了舌头,要是搁咱们身上,脑袋就得搬家。”
嘁嘁喳喳仗着胆子几声劝萦绕耳畔,逍遥散人懒得惹事,敷衍的点点头。
纪纤云嘴角抽了抽,冥王这厮,群众基础也太差了。
简直暴君,酷吏。
虽然,她很笃定,就算属实也是事出有因,那货算计是算计,绝对不是随心所欲残暴的变态。
时辰差不多了,同为监斩官的京兆尹一个眼神过去,一个衙役模样的就站到法场中央高喊,“打算跟犯人辞别的快过来,过了这村可就得等下辈子了!”
行刑前,家人朋友还可以过去团聚一下,纪纤云暗赞着古代砍头相当人性化,歪头就凑到老头耳边,“师父,您不过去说几句?再不说可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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