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毫不留情打脸。
的确,没人会跑到皇宫里惹麻烦。
围观的一众女眷,就对着纪府大小姐投去鄙夷之色。
能来这里的都是人精,纪府两个小姐的纠葛烂熟于心,就纪欣妍说的姐妹俩以前经常在相府戏耍,就算纪纤云不反驳,也没人相信。
而且,纪相被皇帝厌恶被冥王一派排挤,纪大小姐又爆出要入女人无数的秦王府做侧妃,摆明了纪府走了下坡路。
落井下石为时过早,从旁看看乐子还是可以的。
便宜是占不到了,钱氏忙出来打圆场,冷脸训斥女儿,“欣妍,冥王妃何等尊贵,怎可能如孩童时那般胡闹!肯定是这宫女笨手笨脚冲撞了县主,连带着又摔坏了冥王妃的寿礼,真是该死。”
三言两语,所有的错统统堆到小宫女身上。
小宫女脸色惨白,哆里哆嗦,磕头都要把脑门磕破,“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冤枉啊……县主饶命…。。王妃饶命……。”
她凄厉的叫屈求饶,穿透力很强,先前没被惊动的女眷眨眼围拢过来,就连男宾那边都纷纷投过注目礼。
县主?
王妃?
宫女一下子得罪两个主子,实属蹊跷。
抵赖不到小狐狸精身上,清乐尽管不甘心,还是退而求其次,厚厚的血红嘴唇一张一合,慈悲的语调,“你又不是故意的,本县主不怪你便是。就是摔坏了冥王妃准备给太后娘娘的寿礼,你的罪过可太大了。”
奴才摔坏的,跟她无关,小狐狸精,赶紧找地方哭去吧。
如果当场和宫女爆发,更好,正好可以看戏。
清乐县主吐口不计较,众人的目光,无疑,落到苦主冥王妃身上。
寿礼若是毁了,空手去给太后拜寿,太后不悦、众人嘲笑,还算小事。
冥王爷大发雷霆不可避免。
不禁,好多人的目光里都带了同情。
本来就不受待见,雪上加霜,实在可怜。
小小年纪的,没经过什么事,会不会哭啊?
眨眼,她们就发现,她们实在想多了。
纪纤云伸手就把磕头如捣蒜的宫女扶起来,满脸微笑的柔声安抚,“别人撞的你,你又没错,磕什么磕。放心,本王妃的寿礼,扛摔的很。别说被无意撞到地上,就是有人使坏不想让本王妃有寿礼给皇祖母贺寿,故意抢过去使劲摔,都不会有丝毫差池的。”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面面相觑,不说破而已。
“谢王妃,多谢王妃……”,小宫女重新跪下谢恩,之后手脚并用的把摔在一旁的匣子抱起,胆战心惊再也不撒手架势。
心里,气哼哼问候清乐县主和纪大小姐祖宗十八代。
她又不傻,就是清乐县主故意撞的她。
人长得丑,心更黑,武阳公主收养的贱丫头而已,有了县主的名头又怎样,骨子里没有一点世家贵女该有的风范。
还有纪家大小姐,小妾生的玩意,亲娘被扶正如何?一样的上不得台面。
寿礼竟然不怕摔!
竟然不怕摔!
白忙活一场,清乐县主气的牙根痒痒,大眼珠子圆瞪,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钱氏见惯大风大浪的,担心小辈沉不住气,忙招呼着女儿拉清乐县主走,“欣妍,县主被撞歪了簪子,还不陪着县主回马车上整理一下。”
簪子歪了?
清乐县主一惊,什么都不顾,摸着发髻急急便走。
娘亲说了,人靠衣装,头发乱了太影响她美貌。
几人略带仓皇而去,随之,女眷这边默默散开,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一个即将被休弃的王妃,就算冥王那一派的官家女眷也懒得上前搭讪。
纪纤云也不在意,继续听着两个王妃闲聊。
也就熬了一盏茶功夫,正德门下一个娘娘腔公公公鸭嗓响起,“时辰到,请众位入宫。”
再一次,纪纤云感受到皇权的厉害之处。
不挤不吵,所有人跟预先演习好似的,按照地位高低列队往里走。
没有左顾右盼没有交头接耳,规规矩矩走了两刻钟,天擦黑,终于到了目的地,宣德殿。
灯火恢弘,亮如白昼,外边看着宏伟,入内更是气派非凡。
几十根红漆柱子支撑,穹顶上藻井精美绝伦,宽敞到空旷。
最里边是有几步台阶的宽大台子,台上桌子皆黄绸扑就,一看就是给皇帝一众准备。
台阶下边,百十来张桌子分列两侧,皇室宗亲、大臣家眷,各自按桌上的牌子坐好。
此等场合,绝对是按资排座,冥王是皇子,桌子在红绸铺成通道的一侧比较靠前的位置。
额头红红的小宫女出于感激,相当尽责,把纪纤云领到座位,放下匣子拜了拜才走。
此时,亓凌霄已经在座,人多眼杂,纪纤云也不敢说什么,闭嘴端坐当木头人。
不消片刻,太监尖尖的公鸭嗓又响起,“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也不记得那一串都是什么,纪纤云随大溜,只管跟着跪。
浩浩荡荡无数双脚在她低低的视线里经过,直到膝盖都疼了,才换来皇帝的一声,“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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