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就当他什么都没说过吧。
虽然,他很坚定的认为,他那句话相当的贴切,相当的实在,相当的发自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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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蛋糕,享受了桂嬷嬷准备的花瓣热水浴,梳洗打扮停当,太阳渐渐有些偏西之势。
灶房里,桂嬷嬷把凉透的蛋糕装进攒盒,亦是忧心忡忡,“那么小的娃娃发痘,可是凶险的紧。想当年王爷五岁就这么病了一回。热的火炭一样,连着好几天,药都喝不下,现在想想还后怕呢。”
“有太医的好医术,府里人照顾的又尽心,应该不会有事的。发痘是难捱一点,谁也替不了他啊。”
“那倒是。好药好照顾,好吃好喝的,也就遭点罪,穷人家的娃娃那更是大难。”
纪纤云也只能陪着叹口气,人生来就三六九等没在一个起跑线呢,谁也左右不了的。
两个人又嘀咕两句,她突觉出今日园子里的诡异,“嬷嬷,师父和顾兄呢?每日都是晌午饭后就回来,现在怎么还没影呢?诶,不会是给木木看病了吧?”
神医嘛,木木可是战王独子,生病了,指不定找最好的大夫才放心。
“没有。”,桂嬷嬷摇头,抿嘴笑,“对外,散人是有随时会犯的心疾,做戏做的周全,说好了,今天晌午在奇货堂闹上一次。保不齐,得歇到天黑再回来了。”
原来如此,她简直能想象出师父此时装病装到抓狂的模样。
纪纤云噗嗤一笑,“晚上回来,师父有的抱怨了。”
“许是不会,散人啊,晚上有的盘问王妃才是真的。”
“……”,纪纤云默,眼泪直在心里流成小河沟。
唉,师父那个口无遮拦的老不正经,冥王那里讨不到便宜,可不只能挑她这个软柿子揉扁捏圆,满足膨胀到天际的好奇心了。
正惆怅到无以复加,六子颠颠跑来请她,“王妃娘娘,主子让您到前头去。”
惦记着木木,她暂时也没功夫惆怅了,抱起攒盒便走。
出了思梅园,行至一处开阔处,小老鼠眼睛瞄瞄四下无人,六子一脸谄媚的压低声音,“王妃娘娘,主子交待了对您一切照旧,没法子,只能劳烦您受累拿着东西了。”
纪纤云闻到了一股强烈的拍马屁气息,历时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呵呵,我觉得,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跟我说话比较好。”
六子惊恐,抖三抖,“王妃娘娘,小的以前是猪油蒙了心,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望王妃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这个没见识的计较。”
枉他还自诩对主子的心思摸得最透彻,唉,大大走眼了啊。
猜来猜去,摇摇摆摆,终归是错了。
回忆以前对王妃的种种,唉,王妃千万别是个记仇的,否则,随便吹吹枕头风……
“跟你计较,我哪有那么闲?”,纪纤云淡淡瞥过去一眼,直指前方,“快走吧。我觉得,以前你猪油蒙了心那样,甚好。以后,猪油继续蒙着吧。”
六子挠挠头,纠结的一张丑绝人寰的脸更丑了几分。
到底是话里有话还是反话,亦或真言?
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眼下又没闲工夫继续琢磨,遂,他只能若有所思的迈步往前去。
余光瞄一瞄,苦瓜脸的六子,纪纤云甚是无语的摇摇头。
见风使舵的家伙,也真不容易啊。
一路再无话,二门外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马蹄声声,懒理银冠玉带贵气袭人的货,她只管窝在车厢一角,百无聊赖的嗑瓜子。
亓凌霄一改端坐软凳,堪堪放松的挪到垫子上,盘腿依着小方桌,漆黑如潭的星眸里柔和一片,熟门熟路的捏开核桃,拨核桃仁。
攒了一小把,献宝似的托着送过去,“给你。”
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思,纪纤云声都不吭的接过,一颗一颗,磨牙。
马车行在大路上,周遭更添嘈杂。
车厢这方小天地间,闲闲的小声说话是个隐蔽所,亓凌霄无视掉小丫头兴致缺缺的脸,丢出话头,“你说的,过几日让我帮你卖个物件,算算也有几日了,能拿出来了吧?”
做是做的差不多了,出了如此糟糕的状况,她哪还有卖了换银子的心思?
走都走不了了,要那些银子有毛用?
想想都肝疼,纪纤云恨恨咬着核桃仁,眼皮都没抬,“姐姐我不缺银子,留着压箱底了。”
亓凌霄的理解,便是,小丫头接受了安安稳稳做王妃的现实,不惦记那些有的没的。
遂,心头一喜,“嗯,留着压箱底。和你那个传女不传男的织布本事一起,给女儿当嫁妆。”
前一句不痛不痒,后一句就……
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毫不扭捏,自然到令人发指。
纪纤云瞬时就将针锋相对火冒三丈是斗法下乘忘得一干二净,杏眼怒瞪,眼刀狂飞,咬牙切齿,“要生你自己生去!”
“老天爷他不答应。”,亓凌霄对视过去,甚是坦荡荡,“若是可以代劳,我肯定生一个给你玩儿。”
拿办不到的事卖乖,哼,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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