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处的痛楚一波波,直痛的明月蜷成一团,黑暗隐去了她淬了毒般癫狂的眸,掩不住无力话语中的阴狠得意,“心尖上……心尖上……。被秦王染指过……。那个狐狸精……还怎么张狂?……哈哈……锦年哥哥不会……不会再要她的。”
“你……!”,清风失望的猛起身,他一直觉得明月只是因恋痴狂耍些小手段罢了,没想到竟然……,“明月,我看错你了,真的,你好自为之吧。”
“不是你、你跟我说秦王……对那个狐狸精有色心……。。我还想不到……。哼,我就等着看,等着看……锦年哥哥把那狐狸精休出去……”
颤抖的声音,希冀满满,听得清风彻骨生寒。
他一直放在心头的人,原来是这般恶毒,不择手段。
偶尔对他笑脸,也是打探消息,寻求对付王妃的法子而已。
呵呵,他是彻头彻尾的帮凶,也可以说,没有他,这件事可能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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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阴沉,梅树枝头,追逐嬉戏的鸟儿,叫声都少了明媚。
迷迷糊糊辗转反侧睡到往日晨起的时辰,头中晕晕身上也是倦怠,亓凌霄还是如常穿戴整齐,提剑出门。
院子里诡异的安静,没有奶娘的忙碌,没有师兄等人的早起的身影,只余几个婆子小厮在默默洒扫。
熬了愁了一天一宿还要久,想必突然放松下去,要好好补一补眠。
小丫头此时,想必也是睡意正浓……
脑中念头一闪,便被他自嘲的在心头压下,星眸淡漠无波,疾步而走。
歉意?悔意?怯意?……。注定,什么都不会有。
经过此次的惊险,小丫头怕是,离开的心,越发强烈。
没有深陷险境,他还可以发发火,还可以指责小丫头辜负他的心,现今,他还能说什么?
跟着他,连个性命安稳都保障不了,小丫头想方设法逃离,何错之有?
蝼蚁尚且贪生,他凭什么要求别人跟他一起随时小命在风中飘摇?
满心的郁结透过一身淋漓热汗稍有纾解,待沐浴更衣后回到房中已是半个多时辰后。
昨晚回来睡的客房,桂嬷嬷说是冥王交待的,纪纤云才回到小隔间换了衣裳就听隔壁有了响动。
想到她是如何不告而别,留给冥王的信是如何戳心窝子,还有,那样的情况下,还不遗余力的去营救她……
本来就忐忑的心,乱的如一团麻。
咬着手指,眉头紧锁,不知如何去面对外面的人。
怂,从没有过的怂。
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努力隐藏人气,她,只想拖延一下见面时间。
虽然,这想法就很可笑。
隔着一道帘子而已,又能躲多久呢?
会骂她吧?会大发雷霆?以后会对她严加看管起来?……
发晕当不了死,反正逃不过,酝酿了再酝酿,过了半盏茶功夫,她终于紧抿着唇,以壮士赴死的姿态,大步向帘子走去。
可,才摸到帘子边,她蓄积起来的精气神就颓了。
缩着脖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钻到外间,眼皮微抬,心虚的逡巡,恩,人就在临窗的桌边坐着。
脊背挺直,如一尊雕塑,一丝不动。
落寞,萧索。
凭这人的耳力,不可能听不见她出现,看来是故意不理?
小步慢走,默默蹭到桌边,朱唇轻启,她觉得,她的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那个,对、对不起。”
很怕?怕他怪罪发火?
亓凌霄也懒得在意,冷峻的脸孔上淡漠的很,星眸里古井无波,保持着看向窗户的方向,低沉的声音幽幽,“收拾东西搬去梧桐苑,皇后见你无法做内应,定会断了你的解药。届时,我会安排你的毒解掉。对一个无用又命不久矣的棋子,过不多久就不会有人关注,也就是你远走高飞的时候。”
“……啊?”
没有发火,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张嘴说的竟然是……
那语气不喜不悲,很程序化,突然,她就成了陌生人?
跟心理预期相差太大,纪纤云一时接受无能。
蒙蒙的扬起小脸,似乎听到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事。
压制着所有情绪起伏,亓凌霄淡漠着一张脸,悠悠挑眉,星眸中平淡无波,“远离我,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还是说,一刻都不想等,即刻就要走?”
纪纤云脑子里乱的很,只能跟着冥王思路走,心思微转便呆呆摇头,“皇后的人肯定会盯着我回来之后有什么下场,单独跑出去,还会被抓的。”
“哼。”,亓凌霄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浅笑,轻哼过后,低头敛眸拿过一个空空的茶杯摩挲把玩,“你是个顶顶聪明人。尽快收拾,在我晌午回来之前搬利落。”
十四岁而已,将他耍的团团转,不聪明吗?
至少,胜过他。
光明正大的走,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真的摆到面前,纪纤云却没有一丝开心。
心头犯酸,弄不清的一种滋味,缓了缓,终究低声在喉咙处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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