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半盏茶功夫,先前考究的书房没了下脚的地方,逍遥散人这才啐了几口,气冲冲离开。
纪明城缩在书房一角,腿都软了,袖子抹一把额头汗,颤巍巍往内室走。
亓凌昊先一步走了出来,摇着折扇,潋滟的桃花眸信心满满,“你这里堵死,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秦王殿下,下官实在是觉得,冥王他根本不可能看上纤云那个丫头的。”,纪明城垂手而立,怯弱又带着笃定道,“那丫头没有出众的地方……”
亓凌昊眸中陡然凌厉,不悦的冷声打断,“那是纪相你有眼无珠!本王倒是觉得纤云比你那个没脑子的大女儿好的不是一点点。”
“……啊,是下官有眼无珠,有眼无珠。”,纪明城愣怔一下,随即陪起小心,“纤云能得秦王殿下如此高赞,实在荣幸,荣幸。若是这次她挨个疼能让冥王现了行,倒是功劳一件,也能对得起皇后娘娘那稀罕的药。”
“纪相,你这是卖女求荣吗?”,亓凌霄不阴不阳的睥睨过去,语气不善,“纤云受苦,本王都心疼的紧,你这个当爹的,倒是无动于衷。奥,不光无动于衷,还惦记着争功。”
突然的发难,纪明城有些蒙,秦王中邪了不成?怎么突然对他那个草包二女儿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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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天地间被细雨串起。
雾蒙蒙雨蒙蒙,天气有些阴冷。
凤仪宫正殿里,檀香味飘飘忽忽,香气醉人。
亓梦盈殷勤的奉上一杯香茶,美艳的五官笑容满满,小女儿态的拉长音撒娇,“母后,您最爱的茶。女儿说的口也干了,舌也燥了,您就同意了吧?”
“一杯茶就要坏母后大事,实在受不起。”,独孤菲慵懒的靠坐在美人榻里,抱着胖胖的黑猫,一侧嘴角扯了扯,怨念的挑眉看过去,“盈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出花来,都是白日做梦。”
亓梦盈娇嗔的一跺脚,郁郁瘪嘴,艳丽的眉眼和太多少女态的表情很是违和,“母后,女儿就求您这一回,又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就不成啊?您只要把解药给我,寒哥哥就把我伤了他侄子的事一笔勾销,母后,您就帮女儿一把吧?”
“他是骗你的,你就算给他解药,他心里一样不会原谅你。盈盈,听母后一句,这辈子,你们俩到不了一处,不要白白浪费大好年华了。过阵子,母后给你物色……”
“母后!女儿这辈子一定要嫁给寒哥哥!一定!”,亓梦盈满眼的坚定,几乎尖利嘶吼,“您要是不帮女儿,女儿就死给您看,毒药,对,女儿服毒死给您看!”
独孤菲染指鲜红豆蔻的指甲一下下陷入黑猫的皮毛,悠悠抬眸,妖冶的笑容绽放开来,悠悠然一点不着急,“好啊,母后擦亮眼睛看着呢。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女儿竟然为个男人以死相逼,还留着作甚?”
“母后!您……您太过分了!”,软硬不吃,亓梦盈希望破灭,幽怨的眸中泛红,风一样跑走。
静观看戏的亓凌昊施施然起身,往美人榻跟前凑了凑,低声道,“母后,解药总要给的,通过盈盈的手还能给奇货堂个人情。何不告诉盈盈,若是到时候老九不就范,那解药就交给她?”
独孤菲看蠢货的眼神扫过去,“那丫头眼里全是端木寒,告诉了她,保不齐,一个时辰到不了,端木寒就知道了。他知道了势必告诉顾神医,那老九岂不是也知晓了。”
“母后说的是,是孩儿考虑不周。”,亓凌昊如梦初醒的用扇子拍脑门,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转瞬,话锋一转,“那,解药?噬心散药性甚猛,探子传来的,折腾到晚上,院子里叫声就听不着了。定是,人叫破了嗓子也耗干了气力。耗太久,孩儿怕是人熬不过。”
“走了一个盈盈,又来一个你,本宫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养出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独孤菲风韵犹在的脸孔微冷,魅惑中透着渗人的阴森,“一个女人而已,死了又如何?如此沉不住气,怎么成大事!”
“……是,母后说的是。”,亓凌昊头更低,满脸的惧色,将那些不甘悉数湮没,“是孩儿沉不住气了,孩儿不该质疑母后。”
“噬心散也不是一直剧痛,疼个一两个时辰就会缓一缓,等个半日又是一个轮回。那丫头看着柔弱,骨子里还是很刚强的,熬个一两天,应该死不了。就算她生不如死想寻了短剑,顾神医那帮人肯定也会拦着的。”
亓凌昊又看到了希望,“那,母后的意思,今天晚些时候就会给她解药?”
“明天。”
“还要一天一夜,那可是噬心散啊。”,亓凌昊禁不住,低声嘟囔一句。
母亲给纤云灌了毒那日,惨相他只看了一半,短短时候就那么难耐,何况两天两夜。
炼狱,一直的炼狱,莫说柔弱女子,铁骨铮铮的男儿,那也不见得撑的过。
隐下升腾的怒火,对待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独孤菲没了好脸色语气倒还算缓和,“置之死地而后生,老九一贯沉的住气。就算对那个丫头真的在意,不到山穷水尽那丫头真要撑不住的时候,他也不会就范的。纪相那里堵死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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