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指点她,说那不是水,池子里都是水银。
皇帝太会享受了,生前的荣华富贵还不够,死后都要攥着不放。
享受她也管不着,可是,修的那么宏大,她就得用脚去拼命丈量,累 死她了好不好?
一路走的确是很快,有路标在,就是被冥王那些人走过的路,反正没有危险,他们也没有顾忌。
只不过,一直看不到冥王他们的影子,纪纤云急的心头火起,大口喘着气抱怨,“师父,您不是说很快就能碰上他们吗?人呢?”
前方地上就躺着两个人,是真人不是白骨,还能闻到血腥味,隔着不到一丈远,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似乎,那些就是处假山布景。
见过了生死的医生,本来就对尸体无感,何况,今天见得太多,她已经免疫了。
“是咱们的人,肯定是触到机关了,身上被银针扎成了筛子。”,逍遥过去看了看那俩人,弯腰摸了摸尸体的脖子下结论道,“还是热的,估计离小二子他们不远了。”
终于有了希望的曙光,纪纤云也不在伤春悲秋,即便两条腿上乳酸密布软的很,还是咬牙,大步流星往前奔。
过了足有一炷香功夫,前方有亮光了,而且,不是先前那种幽暗的微光,是明晃晃的,众多火把汇集的那种盛大光芒。
师徒两个对视一眼,皆是激动万分。
十有八九,几乎可以肯定,大部队就在前头了。
人们还在向前去,指定作为主心骨的冥王康健的很,他们,暂时可以放心了。
“快!师父!加把劲,就能赶上了。”
逍遥散人虚汗一层层,闹肚子闹的他体力实在不济,袖子抹着汗,无精打采的一张脸上有种凄风苦雨的怨念,“丫头,你是打了鸡血了吧?天呐天呐,早知道你这么经折腾就该教你功夫的。”
“天天吹牛说你功夫多好多好,走都走不快,看你往后还怎么有脸说!”,纪纤云藐视的觑过去,用起来激将法。
逍遥散人果然上当,吹胡子瞪眼就往前去,“谁说我走不快,是怕把你拉下,皇陵阴森恐怖的,吓的你鬼哭狼嚎怎么是好。我跟你说,要不是我老人家吃坏了东西蹲茅厕蹲的腿软,我能一手拎着你跑的比兔子快,比你自己使出吃奶的劲儿还快……”
师徒俩都是累到即将虚脱,因着比赛式的互不让步,和前边亮光的距离一点一点的缩短。
越走越近,前方隐约可见人影晃动,近在咫尺了,纪纤云激动的是热泪盈眶。
娘的,她忒不容易了。
逍遥散人鄙视的吐口气,“以前你可从来没嚎过,今个怎么了,半辈子眼泪都攒到今天,不留出来不行是怎么的?真是让我开了眼,原来我还以为你不会哭呢。”
“您以为我想哭啊?!”,她也很无奈啊,挺大一人,涕泪横流的,挺难看不是?
可,她就是控制不了嘛。
逍遥散人耸耸肩,有气无力的瞥过去一眼,“哭,使劲哭,反正快见着小二子了,到时候你就抱着他没命的哭。什么仇什么怨,也就烟消云散了。呵呵,你们俩也真是怪哉,他要你时候你非得跑,他不要你了,你又哭着喊着往他跟前跑……”
是啊,的确很……
确定了冥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纪纤云的急切哗啦啦就落下去了,此消彼长,一股油然的尴尬萦绕心头。
她又没失忆,冥王肯定也没失忆,俩人以前闹的那么惨烈那么决绝,而且,几乎都是她造成的,冒冒失失凑上去?
三番几次的消磨,多深的感情也所剩无几,尤其是那时候她伤人伤的特别混蛋,冥王那厮,会不会不理她啊?
想及此,她的脚步随之慢下来。
若是被嫌弃?她该怎么办?
汗水裹着泪水,一张小脸苦哈哈的难看至极。
眉头皱着,唇瓣紧咬,心乱如麻。
逍遥散人超过好几步去,惊疑回头,“我说,你怎么了?胡思乱想什么呢?千万别跟我说,你后悔了,没脸见人要打退堂鼓?”
“……谁要打退堂鼓了,我在想怎么劝他赶紧出去。”,有老头那张嘴,她就是打退堂鼓,那些丢人的所作所为也会以更加夸张的方式到冥王耳朵里,与其被夸张,还不如她亲自上。
事已至此,她已经认清内心,很清楚对她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做了选择,就要去努力,扭捏,不是她的性格。
就像出来混的总是要还,就算冥王难为她,她死皮赖脸贴上去就是了。
冥王可以为了她放低身份到尘埃里,她有什么不可以?
对,她有什么不可以!
决心已定,她就攥起了拳头,脸皮算什么?
拼了!
“一关一关闯到这儿了,打道回府就不可能,总不能让那些人白死吧?你啊,就消停的看着算了。顺便抱着小二子哭哭啼啼不撒手,我再给你美言几句,保证他吃下你这棵回头草。”
“师父,您就不能想着去帮帮忙?”,兴师动众的下皇陵,冥王应该考虑周全了,一关一关闯过来,轻易放弃还真不现实。
纪纤云也觉得老头说的在理,眼珠一转改了主意。
瘦死骆驼比马大,老头武功高强,应该不是一次闹肚子能撂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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