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出,她的心就活了,眸中悲戚、懊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怨念、蔑视。
胳膊肘一撑床铺气哼哼坐起,嘲讽的撇撇嘴,“切!当着清风耍威风!好,让你耍个够!等我送上门去求饶,做你个大头鬼的梦!”
以前的确是做下许多破事,那货也每每忍下,不过,都是俩人私下里的交涉,就算大家伙有些耳闻,也是靠猜,没有摆到明面上的时候。
这回,可是被清风看了个大笑话,估计,那货忍不了了,唯一能找回面子的,就是,大男子主义十足的把她踹掉。
当然,那货对她的感情还是有的,也不会真的想跟她来个了断,这个她不怀疑。
呵呵,等着她巴巴的灰溜溜回去告饶?
真是想瞎了心了。
面子嘛,她可以给,直说就是,当着清风的面,她大可以伏低做小忏悔一番。
装腔作势跟她玩儿诡计?那就别怪她不配合。
打定主意,顿时颓废不在,笑容重新爬上嘴角,胡乱收起床上被褥和撕碎的衣裳团成一团,抱着就往外去。
院子里阳光正好,已经到了做晌午饭的时候,经过厨房,纪纤云扬声吩咐一句,“张婶,生了那么多小猪仔必须好好庆祝一下,晌午杀上一只羊,要最大那只,让大家吃个够!”
张婶正端着刷锅水要往外倒,闻声就愣了愣,着实感觉听错了,下意识就“啊?”一声。
比起张婶的惊讶,几步外劈劈柴的瓷公鸡张季却是惊吓,一斧子下去劈歪了,他索性扔了斧头,急吼吼就跑过去,小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大当家,您说什么?杀……杀羊?!”
“心疼啊,瞧你那小气样!”,纪纤云吊儿郎当瞥过去,奉送一个大白眼,“今天大当家我高兴,你啊,不要扫兴。要是再叽叽歪歪,那我就不要羊,直接来头大肥猪!”
张季的心简直要滴血,麻爪着手,哭丧着脸顽强抵抗,“……猪!不行啊,大当家,过日子怎么能这么没算计,您要是想吃肉,我让兄弟们去买就是了。山上还有五六斤,够吃……”
“呵呵,没工夫跟你瞎扯,走喽。”,嘴角大大上扬,留下一个灿烂笑容,纪纤云抱着一大团被褥扬长而去,只留一句得意叫嚣随风瞟向顿觉逃过一劫的张季,“等我回来要是羊还能出气,可别怪我亲自动手给那头猪放血!”
“……”,张季才恢复几分的脸更颓了,扶着心口差点背过气去。
再心疼,他还是拾趣的没有追上去掰扯,只连连叹气的对着冯老八招招手,“二当家,你带人去杀个羊,大当家让的,吃了就吃了吧,哎。不行了,我得回屋躺会儿去,羊啊,我的羊啊……”
“瞧你那熊样!”,冯老八没好气的瞟过去一眼,大踏步就去取刀,“大老爷眼巴巴找过来,咱们大当家高兴呗,你啊,大喜的日子,一只羊算个鸟啊。”
“大当家不是说,大老爷着急走,先走一步。过些日子大当家也得走,在咱们山上的日子可是过一天少一天,瓷公鸡啊,你就大方点,随大当家高兴呗。就说大当家给你那些银子,多少只羊都有了……”
“我说张婶,你可别把我看地底下去。我张季算计是算计,可不会贪大当家的银子,等大当家走的时候,都是要给大当家带回去的……”
耳畔接收到那几个的斗嘴,纪纤云脚步不停,扯动一侧嘴角,冷笑一下。
走?暂时是不会考虑了,亓凌霄啊亓凌霄,看谁耗得过谁。
就差声泪俱下控诉了,目的无非就是让她内疚忏悔,早日舔着脸求上门去,哼,错打算盘了。
那货的面子是面子,她的就不是吗?
经过这回,她倒是对那货有了新的认识。
标榜的情圣中的情圣,为了面子就能那么控诉,还能数落过后扔下她就走,表里不一的货。
走出十来丈远,她那点跑路下毒的负罪感越来越弱,满心满眼就剩对冥王的怨念,怀里的被褥不由得被她恶狠狠收紧些,大步往悬崖边去。
槐花和福嫂远远瞧见,不明所以,对视一眼,飞快的就往前追。
到了近前,槐花大口喘着气,眼睛瞄着那团被褥,蒙蒙等等的发问,“小姐,您这是?您是要被子晾晒吗?给我吧,我来。”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小姐这是怎么了?就是晒被子,也该往绳子那么去,抱那么多东西出了山寨,要作甚啊?
福嫂先是端详了自家小姐的表情,很平静,不过,丝毫不见欢喜,她断定肯定不是因为姑爷的到来高兴傻了,历时,多了几分忧心,“小姐,您去哪儿啊?怪沉的,给我们拿着吧。”
“不沉,我拿的了。”,纪纤云勉强扯出一抹笑,抱着东西继续走,“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去,我就扔点东西,马上就回去。”
好好的新被褥,都是好绸缎做的啊,怎么要扔呢?
槐花两个觉得更不对劲了,福嫂哪肯回去,亦步亦趋的跟着,语气里都是担忧,“小姐,您是有什么不痛快吧。难道是王爷他……他难为您了?”
“没有,那会儿不是说了嘛,没事。昨天晚上被子上撒了菜汤,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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