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
冥王妃,这个位子是她的,是她的。
她一定要拿回来。
想法子,无论如何要想出法子来。
比起纪欣妍的抓心挠肝,纪纤云就自在多了,准确说来是相当无聊。
她就是冥王身边的一个谨小慎微受气包背景板,丞相爹卧房欣赏下漏洞百出的病入膏肓,厅里餐桌边欣赏下钱夫人和纪大少爷作陪的各种尴尬。
直到回到原主生活了七年的那个偏僻小院,关起门来,往有些打晃的椅子里一窝,她才懒洋洋的原形毕露。
啜饮着水果冰酪,惬意的瞟了一眼四下打量的高大身形,“破破烂烂的,看什么看?演憋屈演的我压抑的很,作为补偿,通知你,唯一的床给我睡。你就…。。奥,估计你也没心思睡。爱干啥干啥去吧,省的吵到我。”
亓凌霄面墙站着,把玩着架子上的小玩意并没回头,“怎么也是你长大的地方,嫌弃成这般?”
破落的院子,逼仄的房间,匆促拾掇过,依旧破败老旧不堪。
想必,七年的光阴,在这里实在没有美好的事情可留恋。
突然,他很想听听小丫头对往昔岁月的抱怨。
可惜,事情并没有按他引向的方向发展。
“你不嫌弃,你留下来住好了。”,纪纤云白眼翻上黑突突顶棚,翘着二郎腿,痞相十足调侃,“这样的话,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事在小院门口一溜达,我敢保证,肯定能和纪欣妍偶遇上。老情人见面,两眼泪汪汪,想想那场面,啧啧啧,呕,好恶心。”
声情并茂,她很应景的猛呕两口。
这是发自内心,发自肺腑的。
那场面,随便一想,都是灾难。
亓凌霄是什么人,小丫头何出此言,他心里有数的很,悠悠然提议,“闷头吃那么多,躺着积食,不如去你姐姐院子呈呈威风。”
嗯?
纪纤云狐疑的把目光投过去。
就个背影。
凭语气也判断不出人家情绪,她很有兴致的就跳下椅子,贼溜溜凑过去伸长脖子,杏眼眯起,满满探究和兴奋。
眉毛一抖一抖,挤兑,“我自己?还是你要我当挡箭牌?呵呵,不要不好意思,咱们也算有交情,你要是想看她,我可以给你开路。嘿嘿,你们要想单独聊聊,我也可以暂时聋一聋瞎一瞎。”
很近,咫尺间。
被那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亓凌霄面颊发热,下意识扭转身去,装着摆弄鸡毛掸子,“……你自己去。”
“言不由衷!”,纪纤云摇着小脑袋瓜,水葱似的小手拨拉开人家的鸡毛掸子,仰着俏脸揶揄的笑,“我可没闲天跟她聊,去了只能给她添添堵欺负欺负她,你舍得吗?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辣手摧花,呵呵,你还不得心疼死。”
鲜活生动的如花笑脸,就在眼前晃悠,镜花水月般,如镜似幻。
亓凌霄被蛊惑到,伸手往前去,到半空惊觉不妥,收回又太尴尬,灵机一动将错就错。
两指勾缠,就在那光洁的小脑门上弹了一下,“胡说八道。”
脑门有些痛,纪纤云石化般捂着,漂亮的杏眼盛满不可思议。
整个人都不好了。
冥王弹了她脑门!
天呐,冥王这货竟然会开玩笑!
不可思议!
简直见鬼了。
亓凌霄也被惊到了,他怎么会这样?
心跳的扑通通,避免尴尬,敛眸撤步狼狈的去另一边的破旧书架。
镇定的外表下,心里惊涛骇浪。
他的一世英名,难保了吧?
小丫头可是给半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揉了揉脑门,纪纤云总算缓过神来,随手抄了个木头小摆件就丢过去,“看招!”
欠抽的话压压她还不够,竟然动手,哼哼,这货不要太得寸进尺!
同一屋檐下,日子还很多,这个苗头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
亓凌霄下意识闪身,小摆件带着风就砸到木架子上,“咔嚓”一声刺耳撞击,之后那架子摇摇晃晃竟然四分五裂的塌了。
上头一些瓶瓶罐罐等小玩意,碎的碎,滚得滚,噼噼啪啪放鞭炮一般。
这动静好像有点大。
纪纤云默默捂耳朵。
嗯,不关她事。
“主子?”
随即,六子一声急促关切从门外飘入。
亓凌霄自然不能说他被小丫头毫不放在眼里的袭击了,挑眉向门口刚要张嘴就听得耳畔扬声喊,“冥王殿下,我就说那架子破的不能碰,您看,把你砸趴了。来,我扶您起来。”
急切、无措、慌乱、怯怯然……那声音拿捏的恰到好处。
六子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捂着半张的嘴巴小眼睛眨巴眨巴,最终,一声再没吭。
主子被砸趴了,那场面?为了以后有好日子过,他还是不看见为妙。
嗯,就是,主子的身手,躲不开个破架子?很蹊跷。
外头消停了,亓凌霄心口起伏着,脸色阴沉。
风雨欲来。
星眸带着火就投向一脸憋笑的人,“你……。好,很好,会拿我打趣了!”
主子这么弱,外头一干手下会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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