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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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书很快要,到时会有一笔稿费。妈,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唱唱……”舒晨发现舒畅不见了,急得大叫。

  “我在这里。”

  舒晨委屈地扁扁嘴,紧紧地握着舒畅的手,“唱唱不走,陪晨晨。晨晨乖,不对妈妈凶。”

  “好的,唱唱不走。”舒畅柔声安慰着,让舒晨躺回chuáng上,她给他削水果,喂点心。

  “唱唱,你不笑。”舒晨盯着舒畅的脸。

  舒畅弯弯嘴角,“这不是在笑吗?”

  “你的眼睛没有笑,唱唱心里面难受。”舒晨把舒畅拉过来,拍拍她的后背,哼哼唧唧的,“唱唱不怕,晨晨在这里呢!”

  通常这些话,都是舒唱对舒晨说的,听舒晨这样说,先是觉得好笑,然后心中蓦地一热,她把头搁在舒晨的肩头。

  此刻,她是多么多么需要这样的一幅肩膀让自已依一下,多么多么需要一个人对自已说这样的一番话啊!

  第十章

  周末的晚上,舒畅特地化了个淡妆,穿了条象牙色的亚麻布连衣裙,自我感觉有几份淑女的味道。

  出门前,她细心地检查了下书稿,电子版和纸书版,各带了一份,又看了下钱包里的现金和卡。

  她不是傻子,裴迪文请柳社长吃饭,不是为工作,也不是为叙友qíng,而是为了她的书,道理上她该买单。

  至于欠裴迪文的qíng份,舒畅不知怎么还,看来只有把自已卖给《华东晚报》,为他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赶到预约的餐厅,发现只有裴迪文一个人在,她心一沉。

  裴迪文给她拉椅子,把她的包接过来挂好。“柳社长晚上有个应酬,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餐,一会约好去茶社喝茶。”

  她这才安下心来。

  裴迪文选的餐厅很优雅,成群结队的服务员,食客却少之又少,音乐有气无力,负责点菜的小姐笑得太职业。

  菜做得不温不火,太gān净太像那么回事了,好像被下了安眠药,没一点煎炒烹炸的痕迹,蕴含着唬人的乏味,再加上对面坐着自已的领导,舒畅味同嚼蜡,可是又不好意思太冷场,她只得拼命找话题。

  先谈了最近闷热的天气,接着说滨江恼人的jiāo通,然后讲最近城市建设,舒畅觉得这些话老气横秋得象个忧国忧民的父母官。

  不管她说什么,裴迪文都能微笑地倾听,不是cha一句,就是发一声语气词,代表他的认可。

  把该说的都说了,菜才上了一半,舒畅挫败得直咬唇。

  “你很喜欢吃蔬菜?”裴迪文看着她的筷子只落在蔬菜盘子里。

  “也不是,晚上不想吃得太油腻。”

  “其实你应该适当地吃点ròu,你最近瘦了许多。”

  舒畅眨巴眨巴眼,不太能消化从裴迪文口中说出这么家常的关心,她呵呵地一笑,“现在这个时代,以瘦为美。裴总,你喜欢丰谀型的?”

  舒畅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已的舌头,怎么就那么无聊呢,象个八婆似的。

  “我喜欢健康型的。”裴迪文神色平静。

  “裴总,今天下午的联欢很有意思啊!”舒畅忙换了个话题。一大帮文人雅女,搞跳绳比赛,场面很搞笑。

  “工作效率高的人,也会给自已解压。报社工作,大部分要用脑。如果玩智力游戏,还不如去工作。你今天参加了吗?”

  “我影印书稿,没有去。”

  “该玩的时候就要尽qíng地玩,别想工作上的事。我并不赞成职工无休止地加班,我给你们的工作并不重。”

  舒畅机械地嚼着蔬菜,感觉和裴迪文一块吃饭,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不知他和他女朋友一起,是不是也这样一板一眼?

  女朋友?舒畅偷瞄裴迪文,男人的年龄很狡猾,从二十五岁到四十岁,没有多少来去,看裴迪文这么老成持重,该生儿育女了。

  莫笑有次说起他住在江边的憩园,那里的房子都是雅宅,面积很大,不知里面住了几人?

  什么样的女人能把裴迪文降服?舒畅想破头,都构画不出一个轮廓。但那个女人一定要有自娱自乐的xingqíng,不然整天面对这张象随时准备出席重要场合的冷脸,会抑郁而终的。

  “想说什么?”裴迪文见她盯着自已有五秒种,眼珠象定格似的。

  “裴总,吃饭的时候别想着工作,对胃不好。”她含蓄地友qíng提醒,意思是上班你是个领导,我是下属,吃饭的时候,就别端着个官架子,一口公事化的口吻。

  裴迪文何等聪明,一下就看穿她的寓意,“这要分吃饭的对象是谁!如果和女伴一起,聊的内容当然不同。”

  “那也是哦!”舒畅gān笑了两声,埋头吃菜,暗骂自已自讨没趣。

  吃完饭,舒畅抢着买单,大堂经理摆摆手,说餐厅是报社的广告客户,餐费免了。

  舒畅过意不去地看裴迪文。

  “怎么了?”裴迪文耸肩。

  舒畅无奈地一笑,两人一前一后开了车去茶室。

  柳社长已经在包间里到了。

  “幸好我是老客户,不然还没地方坐呢!”柳社长和裴迪文握手,两人落座。

  舒畅心想有这么夸张吗,现在人都不吃饭,改喝茶了?她回到看到满满一茶楼的人,就噤了声。

  裴迪文要了一点大红袍,舒畅看到价格令人咋舌。

  “这就是武夷山上有名的大红袍,长在悬崖上的那株?”柳社长问小姐。

  小姐嫣然一笑,“怎么可能呢,真正的大约袍一年只有几两,不是中央首长,哪喝得到。”

  “那这是?”

  “这是它家表亲。”

  三个人都笑了。

  小姐托着个乌木茶盘,放在雕花八仙桌上,上面放满了一应喝茶的器皿。小姐先介绍了茶具和茶叶,说话间,电磁炉上的水开了。她提起水壶,用开水淋着清洗了紫砂壶的外面,再换了壶水象根细线似的慢慢倒进象酒盅般大小的茶杯中。

  舒畅看着小姐翘起兰花指,慢悠悠的样,心里面急得什么似的,偏偏柳社长与裴迪文看得很专注,不时jiāo流看法,只字不提书稿的事。

  好不容易小姐表演完,三人各自端起一杯,慢慢地品。

  说真的,舒畅真喝不出这茶有什么特别之处。

  柳社长一口一个好茶,如逢知音般,向裴迪文大加赞赏,喝着,两人聊起了自驾游和养生,越聊越投机,没有中停的迹象。

  舒畅不好cha话,只得一杯又一杯地喝茶。

  裴迪文终于把话题巧妙地转到了书稿之上。

  “高官落马的报告文学,好素材,有教育意义。”柳社长频频点头,“有书稿吗?”

  舒畅慌忙把书稿递过去。

  柳社长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一页页地翻着,不再说话。

  裴迪文的手机响了,他冲舒畅点下头,走出包间去接电话。

  柳社长抬起了头,打量着舒畅,笑了笑,“文笔很不错,案例也有代表xing。”

  “柳社长过奖了。”舒畅心中暗喜,嘴巴还很谦虚。

  “小舒,知道吗,世上有几件事是大抵不存在的,如幸福的婚姻、听话的孩子和体贴的老板。可是你很幸运,有迪文这样欣赏你、卫护你、关心你的上司。这是迪文第一次向我走后门,推荐书稿。是的,你这书稿递到出 版社,也许会出 版,但不会很顺利,有些地方还很生涩。我给迪文一个面子,这书稿我收了,回去我让找个老编 辑给你修改下,会尽快,印量不会少。”

  “多谢柳社长。”舒畅不知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激动,想不到一切会如此顺利。

  “你该谢的人是他。”柳社长笑吟吟地看着进来的裴迪文。

  舒畅当真地回过头,郑重地对裴迪文说道:“谢谢裴总。”

  “真是个孩子。”裴迪文轻笑,“老柳,你别逗她了,书稿怎么样?”

  “迪文出面,一路绿灯。”

  “麻烦了。”

  “哪里的话,你我之间何必见外。”

  裴迪文看向眉飞色舞的舒畅,眼神柔柔的,像扣眼细密的网,罩过来。

  舒畅心里面被惊喜溢得满满的,当着两人的面不敢太过流露,她特想把这个好消息和胜男分享下,毕竟这书也有她的功劳。

  水喝多了,她要去洗手间,从包中摸索出手机,走了出来。

  躲在洗手间里,欣喜若狂地和胜男通完电话,舒畅整个人快乐得都象要飞上天了,压在心头多日来的yīn云也象变薄了。

  洗完手出来,一个人还在眯眯地笑,拐过走廊,正准备进包厢里,突然看到前面一对手牵手的qíng侣背影很眼熟。

  男人高大帅气,女子小鸟依人。

  她停下了脚步,血液凝固,手足冰凉,胸口象被人狠狠地击了一拳。

  “杨帆,这地方和杭州的茶楼很相似,别忙回去,我还想再呆会。”女子娇嗔地晃着男子的手臂。

  “我明早要开会,下次我再陪你来,乖,回去睡美容觉哦!”男子轻哄地摸了摸女子的脸颊。

  “好吧!为你,我要为你每天都美美的。”女子撒娇地用脸蹭着男子的后背。

  男子帅气的面孔一柔,宠溺地笑了。

  “呀,我的手机忘在洗手间了。”女子突然叫了声,扭过头,惊讶地瞪大眼,“舒姐?”

  男子跟着转过身,象看到鬼一般,飞速地松开女子的手臂,目瞪口呆。

  舒畅脑中没有一点思绪,只觉浑身乏力,心口空dàngdàng的,身子一阵阵地发寒。

  她拼命地想,上个月,她在哪,她在gān吗?

  南国,闷热的天气,那个诈骗犯jīng明的面孔……

  舒畅慢慢地想起有天晚上与杨帆通话,里面一个女子娇憨地埋怨他不作声跑开,害她很紧张,因为她对这个地方很陌生。

  她又想起谈小可的天堂艳遇,与一个来自滨江的男人,在西湖边,在柳树下,深qíng相拥,他的风趣,他的温柔……

  她再想起杨帆一次次地确定两人之间分手的事实,说一切不是他的错,是她把他推开的。

  明白了,一切都联系起来的。

  原来如此!

  舒畅笑了。

  杨帆应该不会恨舒晨的,晨晨病得多是时候呀!没有晨晨的病,他怎么能离开得如此高尚?如此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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