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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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就罢了。那晚上,胜男和宁总还特地过来,等着为你接风。结果大家都差不多一夜没睡。”

  “宁总?”他怎么知道她出差的。

  机场广播里开始通知去滨江的航班开始登机,舒畅只得匆匆把手机给关了。

  “没什么事吧?”裴迪文见她眉锁着。

  她淡淡地一笑,“我爸妈以为我被人拐走了,有点紧张而已。”

  “宁总是谁?”两人走进机舱,系上安全带,裴迪文突然问道。

  “你偷听我电话?”舒畅歪着头,眉一扬。

  “我光明正大地听到的。是个男人?”

  舒畅眼眯了眯,“不要告诉我你很紧张。”

  裴迪文耸了下肩,“这三年,我以为你在专心工作,忙得不会顾及其他。没想到你却谈了场恋爱,还差点结了婚。舒畅,你不知道的,当我听你说你的过去时,惊出一身汗。没有人是万能的,总有防不胜防的事。幸好,我还来得及抓住了你。我不想我们之间再出任何意外。”

  在裴迪文的目光专注下,舒畅只觉一颗心飘飘dàngdàng的,就连飞机起飞,她都没有发觉。

  “迪文,宁总是胜男的一个朋友。我们家与他有接触,是因为晨晨的死,那一天,撞上晨晨的是他们公司的车,他当时就在车里。这个人是一个与我毫不相关的人。我不能说我现在就可以把以前的那段感qíng抹得gāngān净净,如果说是,那是撒野,但我不会再愿意去回忆。”她把他的手拉过来,按在心口,神qíng郑重,“从这一刻起,这里只有你。”

  “傻孩子,这么严肃呀!”裴迪文笑了,捏了握她的手,力度并不大,她却感到手指fèng里微微出汗。皮肤摩擦之间,有点粘腻,有点热,有点幸福。

  下了飞机,两人坐出租车回滨江。huáng昏时分了,裴迪文说不要去报社,直接回家好了。他先送她回家,在巷子口,她让他不要下车了,他拉着她,“钥匙在身边吗?”

  她一愣,突地明白他问的是憩园的钥匙,以为他想要,忙打开包。

  他按住她的手,“这已经是你的了。什么时候回去?”

  她羞得低下眼帘,不敢直视他的灼热,只是点了点头。

  回到家,于芬一个人在。先是对舒畅一番责问式的轰炸,直到舒畅回答得令她满意,她才给舒畅端上晚饭。

  “爸呢?”舒畅问。

  “去看门面了。”

  “看门面gān吗?”

  “几个退休的老医生想一起开个门诊,邀请你爸过去号门看烫伤。今天约好了去看看把门诊室放在哪儿好。”

  舒畅心里面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预感,“他们是去找宁总帮忙的吗?”

  于芬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舒畅急了,“快说是不是?”

  “那天晚上,胜男和宁总买了菜到我家来,说是帮你接风。你爸和他聊天,随意说了这事,他很热心地说认识许多房屋中介公司,托人帮你爸爸问问。没想到,这事他真放心上,今天就打电话过来了。”

  “妈,他为我们家做的事已经够多了,我们不能贪得无厌,没完没了地扯上人家。

  找门面多大个事,我可以托报社房市版的记者打听的。以后。不要再见他了。”

  于苍突然神秘地一笑,

  “唱唱,我和爸爸悄悄分析宁总怎么对我们家怎么这么好,反来复去的想,不是他有点喜欢你吧!”

  “妈,”舒畅啼笑皆非地看着于芬,“你别乱讲。这都哪和哪呀!”

  “我觉得有门,他最爱听我和你爸说你的事,我也飘了一句,说你和以前的男朋友chuī了。哦,他还向我们要你和晨晨以前的相册看呢!要是他真有这层意思,我和你爸挺中意的。他可比杨帆那个没良心的好太多了。”

  舒畅刚拿起筷子,又搁下了,什么胃口都没有。“妈,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意思,我对他都没兴趣。”她说得很坚决。

  刚好谢霖在这时打来电话让她出去吃饭,她如蒙大赦地就逃了。

  谢霖和舒畅约在火锅城。

  “气色不错呀!”谢霖扫了舒畅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火锅夹在她和舒畅中间不停地翻腾,不断有白雾般的热气从她们眼前聚起又散去,一碟一碟gān净整齐颜色各异的菜倒进去,成了一锅色泽暗淡的汤,周围的喧闹声盖过了火锅沸腾的声响。

  舒畅夹了筷年糕,chuī凉了塞进嘴巴里,抬头看看一脸黯然的谢霖,“你不会是被我那晚的电话给打击了吧!”

  谢霖低头吃粉丝,“我没那么弱智。”

  “那是怎么了?”舒畅喝了一大口huáng桃汁,冰凉甘甜,很慡口。

  “你师傅他有了新欢。”谢霖酸酸地撇了下嘴。

  舒畅噗地一下笑出声来,“那我师傅的旧爱是谁?”

  “唱唱,别跟我开玩笑,我心里面挺不好受的。他这次很认真,对方是个离婚的女子,三十岁,在卫生局工作,长得娇小。他现在每天都接她上班、下班。”谢霖说着,一滴泪“啪”地落在了杯子里。

  舒畅收敛起笑意,“谢霖,没有谁会永远在原地等待的。他等了你这么多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而你却每天笙歌莺舞,你想过他的感受吗?他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现在终于走出来,要开始新的生活,你应该祝福他。”

  谢霖捂着嘴,狠狠地嗅了下鼻子,“我没有要拦阻他的幸福,只是……有点失落罢了。以后,我连想他都不配了。其实,不管我睡在哪个男人的怀里,我都把他们当作是他。”

  舒畅听得心戚戚的,“既然这么爱,当初怎么舍得分手?”

  谢霖嘴角浮起一丝苦涩,“我不能生孩子,先天xing的。他家人以死相bī……”

  一个没有任何新意的故事,可是听到,仍是令人唏嘘。这样的现实,不是凭借一己之勇就能挺过去的。难怪谢霖这些年自甘堕落,嫁不了所爱的人,还有什么好珍惜的:难怪崔健一直闷闷不乐,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呵,不说了,都是好久前的事了。他妈妈现在开心了,找了个卫生局的媳妇,以后生孩子等于在自家院里。”谢霖拿起漏勺,又伸进火锅专心找吃的,仿佛刚才那番话没有说一样。

  后来,她要了点酒,喝得微蘸。

  舒畅替她开的车。时间已经不早了,路灯孤单地立在灯影中间,桔huáng色灯光带着微温,在两人身前投下细长的影子。

  上楼梯的时候,舒畅发现谢霖在微寒的秋夜,光脚穿了双凉鞋。细细的跟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谢霖伸手去按灯,暗huáng光的灯光下她的睫毛疲惫地低着。

  第十章

  这一年,北方出奇的寒冷,温度是几十年不遇的,蒙古频频传出发生雪灾的消息。滨江也渐渐冷了。舒畅与裴迪文的感qíng却在这瑟瑟寒风中。越来越浓。

  和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两人一起看电影、逛商场,坐在不同的餐厅里吃饭,手拉手在江边散步,晚上开车送舒畅回家,看到有卖红薯的摊子。裴迪文总会记得停下来买上一只。滨江街头也有卖糯米甜藕。舒畅有次向他介绍了下,说特别好吃,隔天约会时,舒畅一上车,便看到座位上放着一小袋。周一至周五,舒畅只要不出差,都会在十点前准时回家,而周六周日,她会找一个理由住在外面。这两天,她会和裴迪文窝在憩园的房子里,过过温馨而又甜蜜的二人世界。

  总之,这份突如其来的恋爱,进行得非常顺利。

  舒祖康和老医生诊所在十一月底轰轰烈烈地开张了,于芬做过会计,被邀去帮忙管理账务,两个人一下成了大忙人。诊所设在致远公司新建的一个小区前,很便民,生意还不错。舒畅跑去看了看,见爸妈忙得一头是劲。没再说什么。晨晨那儿,他们忙得很久没去了。

  冬至那天,裴迪文买了束花,带上可乐,陪舒畅过去看了看。天气yīn冷,风很大,晨晨仍在墓碑上笑得愁憨的,舒畅依在裴迪文的怀里,第一次,她是微笑地离开墓园的。

  舒祖康与于芬还是常会提到宁致,要不是诊所前面遇到,要不是宁致偶尔会请他们喝个茶、吃个饭什么的。说来说去,都是这人不错。谁家女儿嫁了他,不知多大的福气。舒畅听着,从不cha话,左耳进、右耳出。

  有次和胜男一块逛街,舒畅问起宁致是她具体哪个时期的朋友时。胜男象看个外星人似的看了她很久,说了一句:你这个白痴。

  舒畅在十二月初时,再次见到了宁致。

  《落日悲歌》上市了,销售效果非常不错,主要是长江出版社的宣传做得非常好。公众内心里对明星、高官的隐私都有一种八卦的yù望。这书书写了二十个高官从天堂到地狱的整个过程,文笔犀利,qíng节曲折,有事实感,有戏剧xing。又满足了公众窥伺隐私的yù望,又让人觉得坏人有恶报的畅快之感。刚上市不到一月,各大书店便要求补货,长江出版社趁热打铁,在第二版时。让舒畅到省城的新华书店进行签名售书。

  舒畅一开始不肯答应,向裴迪文抱怨,说那样自己象只大猩猩似的,被人围观。她只是个记者,又不是明星,不做抛头露面的事。裴迪文劝慰她,要站在长江出版社的角度想一想,其实,这也不是坏事,为以后做一个名记者打好群众基础。他提出陪舒畅一同过来。舒畅拒绝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幅不自在的样子。

  那天,新华书店在门口摆了几张桌子,挂了个“名记者舒畅签名售书”的横幅。天气灰灰的,没有太阳,横幅太大,一个字就顶了舒畅整个身体的面积,让她看起来,应了鲁迅先生着名的那句:要榨出身体里的一个“小”来。不仅小,还极其不平衡。

  舒畅坐在桌后,买书的读者很有秩序地排着队等待。每签一个名,舒畅会伸出手来,和读者握一握、笑一笑。有的读者会质疑地问一句:这里面写的真是事实吗?

  舒畅点点头。

  半天下来,舒畅觉得自己脸上的肌ròu笑得都僵硬了,嘴唇发gān。趁着眼前暂时没读者,她拧开一瓶水,刚凑到嘴边。

  “啪!”桌上突然多了两摞书,目测下足有一百本。

  舒畅扭头看向陪同自己的书店工作人员,店员和她一样,一脸震惊。

  “为什么买这么多?”舒畅挑挑眉毛,问买书的一个二十刚出头的长了一脸粉刺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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