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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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哪有你那福气,饶了我吧!我现在挺怕那些杰出人才。”

  “受什么刺激了?”

  “喂,新娘有这么八卦的吗?”

  谢霖笑得咯咯的,象是非常开心。

  搁上电话,于芬乐滋滋地跑过来。“谢霖结婚了?”

  “是呀!”舒畅点点头。

  “那和宁致一块去吧!别总闷在家里。吃完了。去看场电影。或者去喝杯咖啡。”

  “妈,”舒畅无力地叹息,“人家只请我一个。”

  “我明明有听到她说让你带伴参加的。”于芬中气十足。

  “宁致是我的伴吗?”

  于芬眨巴眨巴眼,反问道:“不是吗?”

  第六章(VIP)

  谢霖的婚礼办得很低调,就在滨江市最高档的华兴酒店摆了十桌酒席,出席的人有林教授的好友、同事、走得近的亲戚。他儿子特地从国外飞回来参加,很阳光的大男生,教养很好,见人礼貌地一笑,对谢霖不很亲近,但非常尊重。

  “唉,又不是二十几岁的小女人,妆化得再好,看着也是二婚的样,所以没必要大cao大办,意思到就好。”谢霖对舒畅说。

  舒畅傍晚匆匆去玉器店买了一只玉镯,算作结婚贺礼。玉镯通体剔透,映出谢霖满脸小女人般的幸福。

  虽说低调,整个婚礼现场布置得高贵làng漫,到处是簇团的鲜花,花只有两种颜色,红和白色。新郎黑色西服、稳重儒雅,新娘红色的锦缎旗抱。温婉恬美。当林教授给谢霖敛上戒指,亲吻她的脸腮时,谢霖一下热泪盈眶。睫毛膏黑糊糊一片也不在意,“感谢老林给了我这样一个完美的婚礼。以后。我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我终于有了一个家。”

  坐在下面的舒畅不禁也是泪眼朦胧,她怕同桌的人笑话,低下头,假装去洗手间。

  “对不起!”急走时,不小心与人撞了一下,她抬起头忙道歉,“师傅?”

  崔健冲她点了下头,目光穿过侧门,看向大厅的里端。脸上布满无言的忧伤。

  “你要……进去吗?”舒畅轻轻地问道。

  崔健摇摇头,“不,我就站在这儿看几眼好了。我知道她做新娘的样子很漂亮,远远地看,察觉不到她脸上的皱纹,会把她当小姑娘的。”。

  “她现在很幸福。”

  “嗯,她这次总算没看走眼,林教授是个不错的男人。”崔健说道。

  “师傅……”舒畅不知该说什么好,怔怔地看着他。

  大厅里,谢霖换了一件粉色的长裙,和林教授开始挨桌地敬酒,师傅收回目光,手摸向口袋,掏出一盒烟,低头看看脚下松软的地毯,皱了下眉,“你进去吧,我去抽根烟。”

  舒畅跟着他来到一个露台,他象是烟瘾发足,烟一点燃,狠吸了几大口,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是你先放弃她的。”舒畅突然说了一句。

  崔健笑了笑,“是呀,我也快要结婚了,八个月后,还会有个孩子。舒畅,男人来到这个世上,不是只为自己而活的,他有使命,有责任。有义务。我都四十出头了,最后还是没斗得过我爸妈,现在,他们很开心,很满足,因为我总算成了个正常的男人。”

  “那你呢?”

  “我也会开心,会满足。不管怎么jīng彩的人生,最终都会落入俗套。结婚、生子、赚钱,然后慢慢老去。而爱qíng,就象是你少年时喜欢的一首诗,随着年岁渐长,即使你心里面清晰如昨,却羞于对别人吟诵。爱qíng的开始,不是为了有个结果,而是用来填满回忆的。”

  舒畅呆呆地立着,清冷的夜风把头发chuī得七零八落,遮住了眼睛,她也没抬手去拂。

  裴迪文为她撒开的那张网,也是只为装饰回忆,而不是想要一个结果吗?

  谢霖与林教授今晚留在酒店过他们的dòng房花烛夜,明天飞日本北海道度蜜月,她说那里的化妆品很好,一定要送舒畅一套。

  舒畅道了谢,说了祝福,就告辞出来。她没有自己开车,街上出租车川流不息,打车很方便。现在过年已没那么讲究,初一一过,各行各业都开工了。

  她没急于打车,走了一段路,看到路边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还亮着灯。她犹豫了一会,进去买了支试孕棒,小心地揣在包里,出了门,这才打车回家。一路上,心紧张得怦怦直跳,膝盖向下都象失去了知觉。

  回到家,于芬递给她一个设计淡雅的包包,“宁致送你的。”。

  她纳闷地接过,四下看看,宁致不在。

  “他今晚有应酬,不过来了。他说包包里有惊喜,你打开看看。”

  她缓缓拉开拉链,包包里放着一只同款的钱包。一个同款的小化妆袋,一支和她原来所用的一模一样的手机,钱包里cha着补办的银行卡、她的临时身份证还有一个红包,红包上面写着“恭喜发财”。

  “宁致这孩子真是细心!这些,他忙了大半天。唱唱,你别再让宁致眼巴巴地等太久,男人的耐xing有限。”于芬拉着舒畅。语重心长地说道。

  “妈,不是宁致不好,是我现在根本不想开始新的感qíng。”

  “妈知道你被杨帆伤得不轻,妈也气。可是这样苦自己值得吗?妈前些日子看到他和他老婆手牵手地逛街,那样子不知多幸福了。这还有天理吗?我们一定要过得比他好才是。唱唱,不要错过宁致。现在不急着结婚。慢慢处。好不好?”

  舒畅勉qiáng扯出一个笑,“妈,我挺累的。先上去睡了。”

  她不敢看于芬期待的眼神,低下头。逃似的上了楼。一关上门,她急忙把门反锁上,脱了大衣,撕开包装袋,拿出验孕棒,走进卫生间。

  心紧张得直bī嗓子眼,她闭上眼。然后慢慢撕开一条fèng,忐忑不安地看过去,血液哗地一下倒流,手脚冰凉。她曾有过几次生理期推迟。都是考试前,心qíng太紧张。

  而她的胃也不太好,饿太久,吃点辣。有时会呕吐。

  她心里面偷偷地奢望,这次也是因为太紧张。深圳的饭菜不对味。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呢?她记得裴迪文安全措施都做得很周到,只是有时周末的早晨,不想赶去上班,两人在chuáng上赖一会,难免会qíng动失控。

  她再细看了下验孕棒,对照线明显清晰,可是检测线显色很浅,也许不是怀孕呢?她暗暗宽慰自己。

  一夜心神不定,第二天早早还是去了医院。顺利化验完毕,挨到拿到自己名字的检测单,看着上面的阳xing结果,她的眼前一黑。

  医生语气冷漠地问她:“要吗?”

  “不要。”她脱口回答。

  “是第一胎?”医生停下笔,抬起头看她。

  她轻轻点头,脸胀得通红,然后又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我建议你还是留下孩子。人流不仅对孕妇身体有伤害,而且容易引起习惯xing流产,以后想怀挺难的。”

  “我知道。但……现在我不想要。”她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心痛如刀铰。

  “哦!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做人流?”

  “现在。”她看到自己的两条腿抖得直颤,椅子都被震出了声响。

  “现在不行,做人流要有家人陪同。明天吧,让你老公陪你一块过来,要签字的。”医生合上病历,让护士叫下一位病人进来。

  出了诊室,她坐到走廊上的长椅上。眼前人来人往不断,产科与妇科在同一楼层,不时有做检查的孕妇挺着隆起程度不一的腹部来来去去。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自己平平的肚子,意识到这里面同样也装了一个小小的生命,一个不该来到这世上的小生命。

  和杨帆一起时,整天想着赚钱,买房、装修房,虽然也说准备婴儿房,那也只是说说,她从来没把自己和“妈妈”这个字眼联系起来。

  裴迪文的爱来得又急又猛,她匆忙间接受,整个人沉醉于甜蜜与宠溺之中,她还没来得及去想做“妈妈”这一回事。

  拥有“妈妈”这个身份,原来是这么容易。

  她痛楚地自嘲,拉开包包,拍出宁致给她新买的手机,一开机,短信象cháo水似的汹涌袭来,她看都不看,拨了胜男的电话。

  两人还是约在上岛咖啡。

  “你……没弄错?”胜男紧张地睁大眼睛,身体往前倾,胸部差点撞在桌沿上。

  舒畅点点头:“我买验孕棒测过了,也去过医院了。”。

  胜男张大嘴,眼睛瞪出了眼眶,象一条鼓着眼睛在水面上呼吸的鱼。

  “我知道,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是罪过,但我真没勇气做一个单身妈妈,我爸妈那样老派的人会被我气疯的。即使我不闻不顾,顶着多方压力把孩子生下来,他的出生难免láng狈,做不到从容自在。我给不了一个让他不受伤害的人生。而且他的血液里流淌着裴家的基因,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有朝一日被裴家人得知,他的人生就无法听从自己的选择了。胜男,不要说我残酷,我考虑过了,真的认真考虑过了,我……不能要他。”眼泪慢慢蓄满了舒畅的眼眶,再一点点溢了出来,“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真的已经快崩溃了,一波又一波的事……”

  “好!什么时候做手术?我陪你去。”胜男拉住舒畅的手。

  舒畅看到自己的手背被她的手指挤出了柔软的褶皱。咖啡厅的灯光有点暗,沙发椅背高得能把她们挡住。她侧过头,看着身边玻璃墙映出座位上方那盏水晶灯的光泽。

  “明天。我不喝水不吃早餐,防止要打麻醉。”

  “嗯,我开车去接你,我叫上安阳,万一要签字什么的,不要再生什么意外。手术后,我带你去农场我宿舍住几天,这样,你爸妈就不会察觉了。”

  “谢谢你,胜男。”舒畅闭上眼,把头倚向胜男的肩,她冷得直抖,泪水一粒粒落在胜男的手背上。

  元旦那天,裴迪文和她一起与胜男吃饭,她正式把裴迪文以男朋友的身份介绍给胜男。胜男一脸不费同,她尽力为他辩解。

  不到一个月,真应了胜男的话,他与她是不合适的。

  “如果杀人不偿命,真想拿把枪冲出去,把那种渣滓给毙了,那该多好呀!”胜男气恨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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