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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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致摇头, “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你没办法做到理智的,你会患得患失,你会失控,会做蠢事,会傻笑,会觉得浑身充满力量,恨不得把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都放在她的面前。会象个勇士样,挡在她的面前,生怕她受一点伤害。哪怕很辛苦,也不愿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舒舒,每个男人的xing格不同,表达方式就会不同。不要在我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聚贤苑

  三期工程工坠楼一事,我来采访,你怕影响楼盘销售,让我写了个不实的报道。

  那是我第一次违背做记者的职业道德,因为我答应帮你的。在那时候,我就知道,在你心里面,公司的效益胜过一切,你可能连想都没想一下,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对我会不会影响?后来果真泄露了,但是一切在你的掌控之中,呵呵,我仍然留在报社做记者,但我的心qíng是怎样,你有想过吗?”

  说到这儿,舒畅有些激动了。她想起裴迪文为了保护她,遗弃了爆光夜巴黎出焦白粉的重大新闻。他说:我想珍惜你,人比新闻重要。

  宁致面无表qíng,久久的沉默。

  “你为了得知恒宇对北城区项目的事,居然就那样直勾勾地问裴迪文有没有和我说起这些。宁致,你有想过我的难堪吗?你说那话时,又把我放在哪一个位置?”

  她看着他的眼睛, “你对我爸妈很好,也为我家做过许多许多的事,我都很感动。

  宁致,我不是在指责你,也不是埋怨。我只是觉得你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合作伙伴,而非你爱着的一个人。”

  “这就是你的结论吗?”他冷冷地问。

  舒畅点头, “我们仍会象以前一样相处,但,我们真的没办法做男女朋友了。等你有天遇到一个你痴心爱着的人,你会明白我讲的这些。”

  “说来说去,结果就是你为了裴迪文而拒绝了我。”宁致脸僵硬如岩石, “是不是他答应为你留下你家的小院?于是,你的心又动了?”

  舒畅无力地眨了眨眼, “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对小院是有许多留恋,但那是以前,现在,我不会了。你不知道我爸妈有多在意致远这次竞标吗?他们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鼓动街坊邻居对恒宇进行反抗。我就是为了我爸妈,我也希望是致远中标。在我心中,爸妈的健康是最重要的。如果致远落败,我很担心我爸妈会承受不住。宁致,请你以后在我爸妈面前少谈公司的事,好吗?他们年纪真的太大了,经不起折腾。”

  “你以为是我指使他们的?”宁致俊眉紧蹙。

  “怎么能用指使这个词呢?他们是心甘qíng愿为你做的,你象晨晨一样敬爱他们,他们自然会象疼晨晨一样疼你,我也会的。”

  她温婉地笑笑,只能说到这里了。还有些话,她不想提、不愿提、不忍提,说了gān吗呢?把对方戳得血淋淋的,有什么意思。既然不会成为恋人,那就做客客气气的朋友。

  “象晨晨……”宁致嘲讽地重复着她的话。

  舒畅拧了拧眉,从包里又摸出几把钥匙,放在茶几上, “把那套复式建筑退了吧!

  我去看了下,太高档了,邻居非富即贵,我爸妈过惯平民生活,讲话嗓门很大,吃个饭有时都会捧个碗去串下门,爱管家长里短,不懂尊重他人隐私。他们太老,不能适应新环境。物业费也贵,他们会感到象在抢钱。我过几天会出去看房子,争取还和老邻居们住一块。”

  宁致一动不动,也不出声,面容苍白,眼中闪过剧烈的痛楚,但转瞬即逝。

  舒畅鼓起勇气, “宁致,那我……先走了。”

  她还没站起身,就看到宁致突然抬起手,对准玻璃茶几狠狠地砸了下去,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气,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那块厚厚的茶几突地断裂,碎了片片。

  方便面的汤汁洒得满地都是。

  舒畅惊吓得瞪大眼,他的手又红又肿,鲜血象喷泉一样从虎口处往外流着,掌心很快就一片模糊。

  “你……疯啦!”她匆忙抓住一条毛巾,包住他的手, “伤口很大,。快……快……快去医院。”

  宁致冷漠地推开她, “大与不大和你没有关系,你就和我那一对自私的父母一样,想走就走吧,我一个人会活得好好的。”

  “宁致,你别说气话。”舒畅看到毛巾也很快被染红了。

  “气话?”宁致冷笑,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和个陌生人生什么气。快离开这里,不然裴迪文会误会你的。”

  舒畅凛然地看着他, “宁致,你要坚持这样和我讲话,好,我现在就离开,那么,以后,我们就真的是陌生人。”

  宁致白着脸,悲绝地闭上眼。

  “舒舒,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他痛苦地低吼, “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所以才拼了命的工作。没有了你,我挣太多的钱给谁用?我没有家,没有爸妈,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舒畅眼底泛出热雾,眼前慢慢模糊了,她咬着唇,拭去夺眶的泪水, “你失血太多,不要说话,我们去医院。”她上前挽着他。

  他睁开眼,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指背轻轻抚过她的脸庞, “舒舒,你把我咬伤时,你也是这样看着我的。不离开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爱你,只是我笨,不会表达,你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要再说了。”舒畅大喊一声,泪水象决了堤一样,疯狂地肄流。

  “好,我不说。”宁致声音一哑,突然低下头,舔吻着她脸上的泪珠, “那你也不哭。”

  舒畅退后两步, “我们去医院。”

  “你陪我去?”宁致问。

  舒畅点点头,转过身给他拿了件外衣,披在他身上。

  宁致安静下来,由她扶着出了门。

  到了医院,急诊室的医生慢慢拉开已经象

  块红布的毛巾, 一看宁致的伤口,眉头皱起来, “怎么会搞成这样?”

  舒畅回答, “不小心碰的。要不要输点血?”

  “最好是输点血。” 医生让护士赶快拿消妾钳,准备针和棉球、药水。

  宁致躺在chuáng上,脸白得象张没有内容的纸,一只手紧紧握着舒畅。

  “可是他的血型很特别。”舒畅担心地说。

  “有多特别?”

  “是RHyīnxingaB型。”舒畅知道这个也在十年前,她把他咬伤,陪他在医院fèng针时,哭着问要不要输血,宁致瞪了她一眼,说一般的血,他输不了。她问为什么?

  他说,你个白痴,不知道世上不只是有aBo血型的,我是RH型,输别的血,会死人的。

  医生停下消毒的动作,愕然地抬起头看疼得嘴角直抽搐的宁致, “你也是RHyīnxing血型?”

  “还有谁是?”舒畅问。

  医生笑了, “这种血型很罕见,可是几天内我就碰到两位了。前几天有个小女孩感冒,来医院化验血,也是这血型。”

  “什么?”沉默的宁致一下子坐了起来。

  “那女孩是个香港孩子,是祖母陪着来的。”医生咂了下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血型的缘故,孩子是个弱智儿。我们几个医生这几天一直在讨论这事。”

  宁致眼恐惧地瞪着,许久,他抽回手,揪着头发,发了疯地叫着: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第六章

  无可奈何,医生只得给宁致打了一针镇静剂。

  他终于安静地睡着了,只是眉宇还痛苦地紧是着,心里象是有许多不能言说的酸楚。

  一片血ròu模糊的手掌扎进了几块碎玻璃,医生为他消了娄,把伤口洗净,再fèng上。

  共二十针,舒畅苦闷地叹气,心qíng非常的复杂。刚刚一番剧烈的动作,宁致手掌上的血把被子染得星星点点,看着触目惊心,她请值班才户士另换了一chuáng。医生叮嘱才户士给他还打了一针破伤风。

  一切妥当后,舒畅这才拉了把椅子,在chuáng边坐下,看看时问,凌晨二点。她小心地替宁致披好被子,为了让他睡得安宁,她把灯熄了。走廊上昏huáng的灯光透过窗fèng,照she出宁致的脸蜡huáng蜡huáng。

  舒畅眼一眨不眨地看着。

  十年,让一个青涩少年成长为成熟男子,己经够遥远了。现在遥远的身影换了另一张面容,说真的,她其实觉得宁致是个陌生人。她对他所有的感觉,都是来自晨晨死之后两人的按触。

  这份感觉,不是恨,不是喜欢,而是水平如镜。她说他把她当作合作伙伴,她对他又象什么呢?

  肯定不是女朋友。她在他面前,连一丝娇羞的神qíng都没有过,也没有紧张过心怦怦直跳。她不对他撒娇,不对他生气,不任xing也不依赖,在她心里面,不知怎么,对他还是有点小小设防。

  他可能不知道,他所做的事,她知道得太多太多。

  “咝……”睡梦中的宁致突然发出一声抽气。

  舒畅凑近了看,他举起了受伤的那只手,她忙按住,估计是伤口太痛了。

  她拍了拍他,他哼哼两声,又睡沉了。

  舒畅眼皮有点打架,她托着下巴,闭上眼休息。好象就是打了一个浅浅的盹,眼一睁,天都亮了,宁致大睁着两眼,对着天花板一眨不眨。

  “你醒啦!”她一开口,听得自己的声音很沙哑,清咳了两声,才好一些。

  宁致侧过脸,动作象电影中的幔镜头。

  舒畅吓了一跳,她没看过这样的眼神,幽深得象两口深不可测的古井,井里面的水己死多年。

  “很疼?”她轻声问。

  宁致摇摇头,用完好的手掀开被子,探身上chuáng,“我该去公司上班了。”他的声音到是一贯的清冷、平静。

  “你昨天失了那么多血,今天好好休息下。我让妈妈纶你做点补汤。”

  “不,我要回公司。”宁致很坚决。

  “gān吗那么着急?”舒畅抒起了眉。

  宁致深深地看着她,“工作是一件不错的外衣。有了这件外衣,我还可以自如地呼吸。没有这件外衣,我是不堪入目的。”

  舒畅眨眨眼,抬起于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热,怎么在说胡说呢?

  宁致抿紧唇,不再说一句话。舒畅没有办法,拉着他找医生又看了下伤口,医生给他开了些消炎片,关照一天隔一天采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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