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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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象要证明他的话,湖边的风大了起来,雨飘得更密,谈小可上下牙打着架。

  男人笑了,帮她撑着伞,指指湖边的一个小亭,“湖边拍照的地方有衣服出租的。”

  “你能陪我一块去吗?”她颤颤地问,眼眶有点发热。

  番外:二,西湖,chūn(下)(VIP)

  杨帆从来没想过“艳遇”这样的韵事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他也算是个有妇之夫了,虽然他与舒畅的婚礼还没举行,他一直在心中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舒畅是他读大四时认识的。那时,他在外实习,有事回学校一趟。是个周末,男生宿舍里难得丽影晃动,女生的娇笑声不绝于耳。杨帆长得很帅,倒追他的女生不少,但他生xing内敛,罗玉琴说送上门的女人没一个好的,他真没为谁动心过。

  他低头上楼梯,在转弯处,与一个女生撞了下。他抬起头,正对上女生一双俏皮的笑眸,不知怎么,他的心一慌。傻愣在原地,嘴巴微张。女生眨巴眨巴眼,落落大方地与他对视。

  那就是舒畅,如一只调皮的小shòu,在一个秋日的早晨,就这样闯进了他的心中。

  舒畅是陪同学来看老乡的,就在杨帆隔壁的宿舍。杨帆站在走廊上,听着她们在里面聊天。舒畅很爱笑,讲话的语调轻快、活泼。很能活跃气氛。

  她们留下来吃午饭,他应该回实习单位了,可是他一点都不想走。当她们告辞时,他在走廊上,默默地看着她。舒畅的同学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舒畅瞟了瞟他,脸红了。

  恋爱进行得很顺利,很快,他便把舒畅带回家。罗玉琴问起她家的境况,听说舒畅有一个弱智哥哥,脸色当时就变了,把他喊进房中。要他和她分手。

  在杨帆家。罗玉琴的话是绝对权威的。第一次,杨帆违背了罗玉琴的意愿,他爱舒畅。他不敢想象失去她,他会怎样。

  然而就在他与舒畅在恋爱三年后,准备步入婚姻的殿堂时,舒晨的病让一切都改变了。他发现,在舒畅的心里,他并不是最重的。她爱他没有他爱她多。这个发现,让他非常的气恼,非常的无力。

  他有点恨她了。

  在舒畅去广州出差前,他们第一次不欢而散。

  来杭州开会,单位里一开始不是派他来的,他主动向领导要求过来,他想借这次出差来散散心。

  在西湖漫天飞雨间,他遇到了谈小可。带着一点对舒畅的赌气,带着一点在异乡放纵的刺激,他们很快就象两块磁铁,紧紧地吸住了对方。

  其实,杨帆不知道,谈小可在得知吴总的真面目,心是前所未有的孤寂时,杨帆一句寻常的关心话,如同直she的chūn日暖阳,迅即温暖了她,何况杨帆是那么的英俊,而且他们的年纪相当。

  这是上帝对她受到的伤害送来的疗伤之药吗?

  杨帆说他没有结婚,但已有一个女朋友。她就象一个溺水的人,抓着一根救命的稻糙,根本不去在意这根稻糙是从哪块稻田飘来的。

  经历过吴总的疾风骤雨,谈小可很清楚自己适合什么样的男人。

  她不想错过杨帆。

  她一扫脸上的yīn云,陡然变得娇柔、妩媚,象一朵开得正艳的罂粟,让杨帆不觉上了瘾。

  分别之际,杨帆显得有些恋恋不舍。她依在他怀中,说,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杨帆抚摸着她的头发,想着远在广州的舒畅,重重叹了口气。

  女人真要较起真来,心计绝不输男子。谈小可很快向《华东晚报》寄去了履历,很快得到了答复。

  一切皆如她所愿。

  只是她没想到杨帆的女朋友也是《华东晚报》的记者,而杨帆在舒畅的哥哥死之后,又生出想重回舒畅身边的想法。

  谈小可没有露出声色,她装出很无辜的样,对舒畅大秀她与杨帆的甜蜜,一边在杨帆面前轻描淡写提起舒畅与裴迪文的暧昧,尽展自己的温柔、体贴、专一。

  “艳遇”如同一杯美酒,引诱着人不顾一切地去品尝。但醉过后清醒,才知酗酒是伤身的。

  杨帆明白这一点时,已经有点晚了。

  不管他如何厚颜哀求,那个笑起来一脸俏皮的小女子还是绝然转身而去。他在失控之中,又与谈小可发生了关系,她竟然是个处女。

  事qíng发展得有些不可收拾了。

  就是这个时候,杨帆心里面还在暗暗奢望:如果舒畅愿意原谅他,他会咬紧牙关与谈小可断绝关系。

  机会如流星,稍纵即逝。

  谈小可怀孕了,她家人来到滨江,他们很快举行了婚礼。

  婚礼的场面很奢华,穿着婚纱的谈小可也很美,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抽烟。看着镜子里身穿新郎服的自己,泪,止不住地往外奔涌。

  今生,他与她再也不可能了。

  此时,舒畅在gān吗呢?她还会不会恨着他?

  他宁可她恨着自己,这样,他的心里还好受些。

  婚后的生活可谓波澜壮阔。曾经温柔、体贴的谈小可突然变得面目复杂,她不满于罗玉琴的指手划脚,在他面前大发雷霆。他开始会劝慰几句,后来就保持沉默,要不然,会在外面呆得极晚才回家。

  谈小可还爱把关于舒畅的事,回家添油加醋地说给他听。在她的口中,舒畅是一个私生活不检点、工作投机取巧的人。他只是听着,不吱声。恋爱的三年,他怎么会不知道舒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若为舒畅争辩,势必会让谈小可借机大闹。

  她是个孕妇,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皇,他得忍着。

  但是在陪谈小可去做产检时,无意中看到舒畅在做人流。谈小可回到家后,兴奋地向同事一个个地打电话。他急愤之中,推了她一把。不管怎样,他都相信舒畅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当晚,谈小可胎动异常。第二天,他们的女儿出生了。

  从此后,他的生活更是一地jī毛。

  罗玉琴与谈小可整天吵得不可开jiāo,孩子日夜啼哭,丈母娘象是一个市井泼妇,对他想骂就骂,而他的丈人动不动开口就是我在你们身上花了多少多少钱,你如果对小可不好,你还算是个人吗?口气凌厉得如同训斥他的员工。

  谈小可看他都是斜着眼,几天都不和他说一句话。

  他的心里面就如同堵着块大石,无法自如地呼吸。他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华东晚报》的门前,他看见了舒畅。而她只是淡漠地与他打声招呼,便开车而去。

  他想,如果他今日要的妻子是舒畅,那么他的生活将会是怎样?

  他已没有面目去想象那样的场景。

  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留在了单位,能不回家就不回家,能出差便出差。对于他来讲,那座当年买了想和舒畅结婚的公寓已不是个家,而是个囚牢。

  秋天的时候,单位里考取了几个大学生。有一个女生脸圆圆的,很爱笑,不时还俏皮地吐下舌头。他震愕地看着她,如同看到了从前的舒畅。

  他没有生出什么歪心,他只是想在她身上寻找到一些往昔令他心动的痕迹。他己升作单位中层主管,他在工作上照顾她,在工作上关心她。现在的女孩太早熟了,在一次一同到外地出差时,两人都喝了点酒,她扑进了他的怀中,他亦没有推开。

  女孩有男朋友,并不要求他的天长地久。

  欢笑后,他坐起身抽烟,心里面没有一点点的快感,而是一片荒凉的孤寂。

  她的身上哪里有舒畅的影子,舒畅是独一无二的。他苦笑。

  他们的关系却保持了下来,和爱无关,他的心太冷了,需要一个实在的拥抱来温暖他。

  谈小可发现了他和女孩的关系,某一次,将他们捉jian在chuáng。

  谈小可揪着女孩的头发,打了女孩一个耳光,威胁要把这事闹到单位去,女孩跪下来求她,答应与他断绝关系。

  他看着这一幕,不感到任何羞耻,反而有种坠落的愉悦。

  他是坏了,坏得透透的。

  谈小可绝望的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会出轨?

  他耸耸肩,漠然地说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需要生理发泄。

  你没有把我当你的妻子吗?谈小可哭着问。

  那你把我当成你的丈夫了吗?他反问。

  四目相对,如两个陌生人。

  如果你想离婚,我同意。他淡淡地说。

  谈小可闭上眼睛。离婚能解决问题吗?男人分两种,坏的和好的,她遇到过坏男人,以为这次碰上了好男人,可好男人也是会变坏的。

  天下男人都一个样。

  她没有提出离婚,只是问他,你会不会收心?

  他仰天长叹,他还有心吗?

  日子如一潭静水,平静地继续往前流淌。

  寒雪纷纷的huáng昏,他给女儿买玩具,刚出门,突然停住脚步,舒畅挺着个肚子站在街头,微笑地看着手里拿着一块烤红薯的裴迪文。

  “别急,有点烫。”裴迪文撕去红薯外面的皮,凑近嘴巴chuī了chuī,再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嘴边。“慢点咬。”

  “我都想了很久,怎么舍得慢点咬?”舒畅娇笑着,大口大口地吞咽。

  裴迪文宠溺地拭着她嘴角的碎末,揽着她的腰,向停在一边的欧陆飞也走去。

  “唉,香港怎么没有卖好红薯的呢?不然,我太太想吃时,就不要坐飞机到滨江来了。”

  “心疼钱了?”舒畅娇媚地看他,眼一转,看见了愕然呆立的杨帆,微微一怔,淡淡点个头,挽着裴迪文,从杨帆身边走过。

  “我是心疼我太太,怀孕七个月,为块红薯,还得坐这么久的飞机。”裴迪文说。

  杨帆久久地呆着,任雪花染白了双肩。

  他知道,这样恩爱甜蜜的一幕,他曾经拥有过,可是他已彻底丢失了。

  番外:三,温哥华,chūn(上)(VIP)

  “宁,请节哀!”山姆拍拍宁致的肩,碧蓝的眼眸象海水一般闪烁着波光。

  宁致一身黑衣,面无表qíng地看着牧师喃喃地念叨着经文,漆黑的棺木缓缓放入坑中,不一会,上面落满了一枝枝长jīng的白玫瑰。

  “我没事。”他黯然地对山姆挤出一丝凄婉的笑意。

  其实,对于他妈妈来讲,去天堂远比呆在温哥华开心得多。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在哪里定居过很久,现在,总算让灵魂安宁了。何况。在天堂的那一端,他的父亲已经在等着她了。

  能和父亲长相厮守,是她最大的心愿。

  “你有什么打算吗?要不,来我父亲公司做事?”山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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