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啦不啦,医术一道太过高深,我本就愚钝,不擅此道,况且这还是人命攸关的东西,万一我一个没弄好,白白断送了旁人性命,这可就不好了!”我摆摆手,一脸坚决。学医?还是算了吧!想想先前师父传授过我的琴艺和书画之道,我都练成了这副样子,医术可是要救死扶伤的,一个不小心摊上人命了,可划不来。
“这……好吧,江姑娘可真的想清楚了?”温澜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神色如初。
“嗯!”
“你——哎,罢了,随你吧。”苏嫣然见我意已决,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叹了口气,面露无奈,嘱托道:“到了军中,可要小心,万事以性命为重,切勿逞强,要多听王爷和容公子的话,不要一意孤行……”
“好啦,我知道啦,姐姐不用担心,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只差这最后一步了……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放心好了!”
这边的思想工作动员完毕,淮王和师父那边自然无甚异议,在请示景盛帝之后,次日,我直接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自己的一应物什,跟着师父来到了军营。
军营坐落于岐国都城北郊数十里处,从这儿到我们先前居住的府邸,骑马的话,来回约莫要一个半时辰。
淮王他们还有要事商谈,因此,把我安顿好了之后便先行去了,我在大营中随便转了转,发现此地还不小呢,别说是寥寥数千人的淮王大军,即便是十万人也绰绰有余了。
时间不经意间在指尖蒸发,渐已至日暮时分,今夜我便睡在师父的隔壁帐篷中。冷风呼呼地吹,但这帐篷还算严实,丝毫不透风。自小的飘泊早已使我养成了不认床的好习惯,因此,这一晚倒是睡得很踏实。
清晨时分,数声嘹亮的鸡鸣叫起了沉睡中的我们,虽然仍旧困,但我还是一骨碌从床上弹了起来,利落地穿衣下床,去演练场报道。昨儿师父也跟我说过了,每日这个时候,全体军士都要去演练场集合,由淮王亲自点将。除非卧病在床,否则谁都不能例外。
我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帐篷外,却发现我身旁经过的几名士兵全都精神饱满,顿时受到了刺激,立马精神一振,眼也睁开了,想打哈欠的时候就憋回去。这是我正式加入军营的头一天,可不能让别人看轻了去。
演练场也极大,正前方是个高台,一身黑衣的淮王昂首挺立着,容云斐依然着一身白裳,立于他身旁,风吹起衣袂,飘繇兮如谪仙。
我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视着他好久,不自觉神游天外,思绪飘了极远,是什么时候初见容云斐的呢,汴京惊鸿一瞥?
不,要更早。
脑海中一直有个模糊的场景,那是在一片种满桃林的小岛上,在其中一棵树下,站着一个一身素裳的女子,笑意浅浅,手捧团扇,目不转睛望着桃树下抚琴的男子,落英缤纷,有几片落入她发梢,更添动人。在她身后一左一右分立着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一男一女。
这场面仅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甚至都没看清那四人的面容,突然感觉头极疼,像是要炸了一样。幸好这时淮王雄厚极富特色的声音响了起来,将我的注意力短暂转移了去。
“今日在点将之前,本王需要宣布一件事,关于巫羌来访岐国……”淮王一开口就在众人之间撂下了个重磅□□,不光是我,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震惊,但碍于军规,谁都没有开口提问。
“昨儿申时,巫羌国君亲自来到岐国皇宫,景盛帝对其表示热烈欢迎,而巫羌国君也是个爽快人,直接说出了此次来访的目的——结盟攻靳。”淮王继续道,“昨儿景盛帝便直接派人飞鸽传书于我,字里行间进行了一番暗示……”
说到此,淮王停了话头,容云斐接上话茬,替他道:“靳国如今皇室衰落,内乱频繁,镇南王、建华王等均虎视眈眈,现如今正好巫羌表露出结盟的意愿,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声东击西,借住他们的力量,杀出一条血路,助淮王夺位,平定内忧外患。别忘了,我们的骨子里,始终流淌的是靳国的血!”
容云斐这一番话说的我都热血澎湃了,更别提这些一路追随淮王至此忠肝义胆的士兵们,只听他们齐声喊道:“我们是靳国人!永远的靳国人!”
“杀出一条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为了我们的家国,冲啊!”
“助淮王,平内乱,保家国,诛宵小!”
“助淮王,平内乱,保家国,诛宵小!”
“助淮王,平内乱,保家国,诛宵小!”
“助淮王,平内乱,保家国,诛宵小!”
……
我不由自主也跟着喊出了这句热血澎湃的话语,耳膜鼓鼓作响,心脏怦怦跳动,内心却满满的都是钦佩。
有这样的一位领袖,这样的一位军师,难怪这些下属宁愿被冠上“乱臣贼子”之名,也要追随他到天涯海角。
“好了,都安静,听我说。”淮王见士气调动的差不多了,摆摆手,继续说道:“阿扶说的没错,本王也正有此意,太后虽对我们不仁,但靳国土地毕竟是我们的扎根之处,没有国何来家,内乱外患频生,我们没有理由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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