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之人无不竖起耳朵,聚精会神望向台上,就连三岁小儿都停下了手头的事,兴致勃勃地等待着说书人接下来的话。
“丞相大人在未入世前,曾携其发妻隐居于东海之畔一个不知名小岛上,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共同谱写了一首爱情佳曲。但不幸的是,其发妻有一个弟弟,此子异常孤僻,平日里独来独往,原本以为这样也就罢了。可谁知,他最后却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逼走了亲姐夫,还连累了岛上所有人!这座东海之畔的小岛,因为他而葬送于一场大火之中,最后连个灰烬都不剩……”
说书人叹了口气,台下人也纷纷义愤填膺,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真是过分啊,其他人何其无辜啊……”
“有点奇怪啊,以他一人之力,焉能害死这么多人?”
“这可难说,万一他是修炼了什么邪功呢。不是说西域巫羌国,有个神神秘秘的凰月教吗?一到满月的时候,一群人穿着一身丧服似的衣裳,对着月亮祭拜,而且全程还不许任何人发出声响,会被他们视为对月亮的不尊敬……”
“啊?这么邪乎啊?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凰月教的?”
“要我说啊,多半就是!”
我与师父听着周围人的零言碎语,越说越偏离到十万八千里地儿了,真是让人无奈。
算了,由着他们说吧,反正民间一向如此。流言止于智者,此种情况下去解释,只会越说越乱,还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走吧,没必要再听了。”师父一拂袖,站起身来,神色如常,泰山崩于面前依然不改于色,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行。”我也拍拍屁股,跟了上去。
迈过门槛之时,不经意间与一个黑衣人擦身而过,那人大热天的脸上还蒙了个面巾,戴着帽子,也不知是耐热还是有病。
师父去牵过我们的马儿,刚一上马,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如乌鸦啼鸣:“站住。”
我与容云斐一愣,环顾周围,只有我和师父两人是在外面的。这黑衣人,莫非是在喊我们?
片刻沉默,黑衣人没有动静,只是目光始终望着我们这边。
“那个啥,大哥,你刚刚在喊我们?”我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便开口打破了。
“嗯。”黑衣人酷酷地回答,惜字如金。
“……”一下子又把我噎了回去,但我好歹也是经历过这么一番波折之人,岂会这么容易被打回去,清了清嗓子,再度出击道:“那你有啥事么?没事的话,我们急着赶路,不能多耽。”
我与师父对视了一眼,一致勒马转头,向着预先定好的方向走去,可是却没想到,就在这时,数道白光从四方发出,看方向竟是直冲我们俩而来。
“师父,快跑!”我“唰”地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剑,蹭蹭蹭打掉了几枚飞镖,师父不会武功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我们一开始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便决定不带墨玄和白涯随行,现在可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镖雨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飞来,似形成了个大网,要将我们笼在其中,我与师父勒紧马腹,加紧前行。
这飞镖攻势极紧,我本就只有些三脚猫功夫,又要护着师父,稍一松懈,胳膊、大腿、后背就中招了,疼的我呲牙咧嘴,不住倒抽气。
同时,隐于暗处的几人也纷纷现身出来,而将我们拦住的那个黑衣人,也一挥手,“飞镖雨”停了下来,黑衣人拉开面巾,露出一张我与师父均极熟悉的面孔。
花剑楼主,花黎,花晚兮的亲弟弟。
不过随之而来的另一人,却是让我始料未及。面具拉下来的一瞬间,宛如一道晴空霹雳,我呆呆地立在原地,连身上各处的疼痛都仿佛感觉不到了。
大漠天狼,白邵情,也是将我们一步步害到此等地步的罪魁祸首。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我此刻却空有其心,没有那份力气了,师父身上也挂了彩,却比我轻许多,在一旁搀着我,满目痛惜。
“别来无恙啊,苏小姐,或者该改称你为,江别鱼?”白邵情的目光带笑,明明一张洁白无瑕的面孔,却在此刻的我看来,宛如恶魔之容。
真想撕下来这人丑陋的嘴脸,让大家看清这人的真面目,抽其魂,鞭其骨,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花黎冷哼一声,刻意不去看容云斐,似是觉得多看他一眼,都脏了自己的双目一样。
“白邵情,你又想搞什么花招,我警告你,休想!有我在一日,你就别想诡计得逞!”我手脚发冷,力气正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抽离出来,但嘴皮子功夫可不能落下,动动嘴的力气还是有的。
“哟,多年不见,这张嘴还是同往常一样,恶毒异常啊。”白邵情冷笑,状似不屑,“罢了,反正今儿你们师徒俩也活不了了,就让你们逞一逞口头之快吧。”
“白邵情,你都这么说了,那老娘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今儿,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但是,但凡有我在,你都别想伤到我师父一分一毫!”胸口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喉间涌上了一抹腥甜,愣是强自忍住,没有吐出来。
“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么?”白邵情丝毫没将我的话当作一回事,只是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只要我将这枚玉扳指弄碎,你体内的绛虫便会活过来,撕咬你的心肺,直至内脏溃烂,血尽人亡。这会儿,可没有解药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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