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他的琴声,时而跳脱灵动,令人听之心情愉悦,时而意境悠长,使人听之思绪万千,但却不会令人听之肝肠寸断。
摇了摇头,自个儿否定了这个荒诞的想法,抚琴人不可能是江扶衣,两人弹出来的曲子,意境都不一样。
我跟他相处虽然总是得小心翼翼,但总体来说还是很愉快的,他身上给我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除此之外,还有些神秘莫测。
这样的人,又如何会弹出那般令人肝肠寸断的曲子?正如他说过的,境由心生。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根据白邵情指引的路而走。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现出鱼肚白。
打量了一下四周,此刻我正身处于一个树林外,旁边是一条溪流,天虽寒但却没到结冰的地步。
也罢,那我就稍作歇息,吃些干粮,然后去附近村镇上买一匹脾气好点的马儿,跑多快、耐力多强无所谓,好驯服是关键。
卸下包袱,从中掏出一个饼来,啃了几下暂时填饱了肚子,去溪流边掬了一捧水,简单洗了把脸。
刚要起身,却突然发现,溪流中倒映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就在我身后。
长头尖耳,小眼睛,瘦长的脖子,在水里的倒影看着十分可怖,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我顿时僵在溪边,不敢回头,想等这个东西走了再回头。结果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它走。
我牢牢盯着水里它那个影子,只见它的脑袋不住放大、再放大,距离我的影子越来越近,渐渐的,它整个的身躯暴露了出来。
我看着它在水里映出来的影子,恍然大悟,一颗心也放回了原地。白白担惊受怕这么长时间,这家伙不就是一头骡子吗!
刚一回头,却正好见到那骡子抬起前足,朝我脑门击了过来。
这当头,身子比脑袋反应快,我还没想出应对措施,身子已先行向左侧一闪,那骡子两只前足拍到地上,起了一阵灰尘。
它似是被我激怒了,鼻孔喷出水汽,连着跺脚好几下,又再次朝我“进攻”了过来。
“哎哎哎——兄弟,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足啊——”我举起包裹当作武器,眼尖瞥到一旁脚下有个断树枝,便一弯腰捡了起来。
骡子看也不看我,又抬起前足朝我击来,我急中生智,掏出包里一块饼朝它扔了过去,这家伙竟也不知道躲,被我的饼砸中了鼻子,气得又不停喷气。
过了一会,这家伙竟然消停了下来,一脸警觉地凑近我那块饼,低下头嗅了嗅,似是觉得还不错,直接动嘴嚼了起来。
“……”我在一旁看的大跌下巴。不是吧,这骡子难道是饿了?
我看着它啃完了我留作午饭的饼,又去溪边喝了几口水,随后还甩了甩身上的水珠。随后,骡子一脸温顺地又跑了回来。
吃饱喝足的骡子,脾气竟然温顺了不少,这会儿倒是再也不“攻击”我了。
我看着它,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摸了摸它身上的毛,我道:“骡子啊骡子,你在这个时候出现,正好我缺个坐骑,不如就你了吧!”
我揪着它的毛,费力地爬了上去,骡子吃痛般地轻嘶了一声,却意外地没有把我甩下来。
坐稳了之后,我一拍它屁股,喊道:“走喽!”
骡子像是听懂了话一样,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身子一晃,差点没一头栽下来,忙拽紧它的毛,稳住了。
骡子狂奔了一阵子,便放慢了步伐,像是散步一样,载着我慢悠悠往前走,任凭我怎么拍它屁股,它也不肯再撒开蹄子猛冲。
路经一个村庄,一群五六岁的小孩子在村口玩耍,嬉笑声阵阵。
可能是我骑在这头骡子上的造型太诡异,这群孩子此刻都放下的手里的玩意,齐齐瞅着我们。
我尴尬地冲他们笑了笑,又往骡子屁股上拍了一下,低声命令道:“走起!”
骡子纹丝不动,甚至还停了下来。
围观的孩子们顿时哄堂大笑,其中一个还一边笑,一边起哄道:“丑丫头,骑丑驴,不听话,驴不走!”
“丑丫头,骑丑驴,不听话,驴不走!哈哈哈——”其余的几个孩子也都附和起来,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这群孩子!简直过分了啊!
我狠狠一瞪他们,深呼了一口气,决计不去理会他们。
可是我没想到,骡子竟然脾气比我还大,它气愤地原地一跺脚,朝着那群孩子们便跑了过去。
不止我惊住了,孩子们也惊住了。瞬间,惊叫声连续不断响起。孩子们四下奔逃,把手里拿的东西都朝我们身上招呼,我歪头躲过了几个,却还是被砸了几下。
不过此刻,赶紧把骡子大哥拉住才是最要紧的!万一它一抽风,哪个小孩被不小心击到了,或者在跑的过程中摔了碰了的,那都是麻烦事!
“哎,听话听话,咱们走,不理他们哈!给你饼吃——”我顺了顺骡子大哥的毛,连哄带骗,又从包里掏出一块饼,可算把它暴躁的心劝止住了。
孩子们也四散跑得一干二净,这样正好!
骡子大哥啃完了饼,一脸满足地载着我继续上路了,跑得比先前还快。
就这样,在我同骡子大哥几次三番的斗智斗勇中,一路上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日薄西山,到了静安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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