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时瞎唱的,还请皇上莫怪。”我心虚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
“是么?既然你不说的话,不妨让朕来猜猜……是不是淮王身边那位大才子,江扶衣啊?”
闻言我全身又是一僵,猛地抬起头来,广德帝的目光里夹杂着讽刺、了然,只是好像还有一丝不明不白的情绪,我看不懂那是什么。
“皇上说笑了,奴婢……压根不认识他。”我眼神四下乱看着,心里早已经乱成一团,广德帝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派人打听我了?也怪我,当时没考虑齐全,事情暴露就暴露了,但是连累到沈霁月就不好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一开始入宫应该想到这一点才对,但是当时的我就自信得过了头,就觉得“江别鱼”这个身份没多少人知道,肯定不会露馅的。再说,谁会费心思调查一个小姑娘啊。
关键我那时候也没料到,自个儿会在入宫的头一天,就遇到广德帝这个“故人”,还被他调去了正乾宫。
“是么?真的不认识么?他要是听你这么说,可是会很伤心的。”广德帝又向我逼近了几步,“江别鱼,亦或是苏沉酒,你改名换姓入宫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是不是为了淮王和江扶衣来的?”
“皇上,冤枉啊!”身子早已先大脑一步作出了反应,我立马跪下,“奴婢真的不是什么苏沉酒,奴婢是随宋姐姐一起,因为生计所迫,不得已而入宫谋生。奴婢断然不敢欺骗皇上,请皇上明鉴——”
“你……还真是嘴硬,罢了,你先起吧。”广德帝一脸无可奈何,上前想拉我起来,我却先一步自己爬了起来,广德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微有些尴尬,之后只得一脸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奴婢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陛下应当是看到的,若是奴婢居心不良,陛下又怎会至今才感觉到?”我能感觉到广德帝心里依然未打消疑惑,只不过他心软。就冲着这一点,我也有把握能说服他。
“再者,陛下若觉得我心怀叵测,入宫目的不纯,又何苦在第一日就出手救下我和宋姐姐,还将我俩留在正乾宫,看着我们在红妍姑姑的手下自生自灭,岂不是更好?”
广德帝听着我这番话,竟扑哧一声笑了,原先板着脸装出来的严肃表情顷刻瓦解,他伸手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道:“你这鬼灵精怪的丫头,罢了,走吧。”
广德帝的手指微有些冰凉,随着他这一下动作,我愣了好一会儿,他在前边走了一会儿,看到我还站在原地,微一皱眉,又返回了过来,满含关怀问道:“怎么不走?是不是太冷了?”他说着就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彻底被他惊吓到了,忙退后几步,道:“奴婢不冷,谢皇上关怀!”
“……”广德帝一阵无语,叹了口气,道:“天寒,多穿点,回宫吧。”
言罢,他自顾自向前走去,我也加快步子跟上,感觉广德帝今儿有些不对劲,但到底哪个地方不对劲,我也说不出来。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总归是逃过一劫,接下来的路,我要更加小心才是。
第44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1
自那日后,我与广德帝之间的关系,莫名其妙亲近了许多,他将我升做了御前宫女,随流月、浣夜一起贴身伺候他日常起居。太后也赏赐了我许多东西,我都暗自存了起来,为以后的“大计划”做资金准备。
最开始我不想做御前宫女,只想窝在我的小厨房同宋碧鸢作伴,但是在碰到他那种眼神之后,到嘴的话就无声咽了下去。最后,我还是到了御前,宋碧鸢依然留在厨房。
所谓的御前宫女,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定然极为眼红,但在当事人眼中,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广德帝由于还在服丧期间,并无妃嫔妻妾,每日除了上朝、下朝以及去宁康宫看望太后之外,基本就没别的事。上朝时间是寅时整,下朝时间一般是卯时末辰时初。而我需要在丑时末起床,伺候广德帝洗漱换朝服,在皇帝下朝回来之时服侍其更衣用膳,在他接见大臣时,也要处理好一应事务。平常,还要辅助郑公公打点好正乾宫里的内务,好在广德帝现在尚未大婚,我暂时不用面对后宫那群勾心斗角的女人。
总之,现在的我天天忙的不可开交,进宫有两个多月了,我却连钦天监的门都没摸到,只暗中探得了它的大致方位而已。
今儿傍晚,我奉命给在书房商议要事的广德帝和容相上茶,却无意在门外听到这样一番对话。
“陛下,切莫多犹豫了,否则,若是让逆贼一党里应外合,逃了出来,就如放虎归山,江山不保啊!老臣恳请陛下,速速决定!”
“住口——淮王是朕的皇兄,朕一日不下旨,他就永远是靳国的淮王,朕的兄长!”
“陛下莫要自欺欺人了,证据确凿,谋害皇帝之罪名已经坐实,淮王一党人全都招认了,老臣就不明白了,陛下您还在犹豫什么?淮王一党已经关押月余了,再不下旨,不光朝中一片不解,就连民间百姓,都会说皇上您犹豫不决、不配为靳国明君!”
“放肆!”广德帝声音隐含怒气,这是我头一次见他这么生气,“容相,你别以为你是朝中老臣了,朕就会敬重你而不治你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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