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梦整个人靠着他,被他身上的薄荷味包围,笑容不变,瓮声瓮气道:“星河,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额头传来温热气息,眼前人胸膛微微起伏,“开心。”
“结婚以后,也会这么开心吗?”
“会。”
“你爱我吗?”
“爱。”
“那你……”她顿了下,笑容敛去,“后悔过吗?”
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额头被弹了弹。
“没有。”
……
我爱你。
以前爱,以后爱,不管身在何处,不管你是何人。
梦境虚幻,便以全部年轻的赤诚颠倒轮回,偏要和天作对,偏要和世俗人心作对,拼一个你死我活,也要保留爱情最原本的模样。
现实荒凉,那就不求全身而退,破碎的灵魂困在残缺的躯体里,流淌的时间定格在自我迷失里,无悲无喜地面对岁月流逝,自顾自地画地为牢,清醒给世人,沉沦给自己。
我走过的路不曾回头,看过的风景不曾留恋,却始终紧抓着一丝过去不放。不畏嘲笑,不畏鄙夷,惟愿在某个人来人往的街道,能够再次遇见你。
上天总是垂帘深爱的人,破碎的灵魂得以圆满,那些如痴如狂的日子便成了一笑而过的叹息。
你我终相逢,在事隔经年之后。
除了感谢,别无其他。
是非恩怨皆过往,十二载一轮回,渺渺几轮回人生拍马而过,余下的人生,只愿相知相守,以我此生的热情,以我唯一的心动。
我的初恋,我的妻子。
*
约半小时后,阮清梦和贺星河开车去了民政局。
司机先是载着他们去了阮清梦家,阮家的户口本放在她那里保管,很顺利就拿了出来。
去贺家的路上她有些忐忑,没见过贺家父母总有些不安,但出乎意料,贺星河只是打了个电话,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便提着文件袋出来,递给了他们。
贺星河接过,给了阮清梦。文件袋薄薄的,打开来看果然只有一本户口本。
叶伯眯着眼睛看了眼车里,和蔼地笑道:“这是要去做什么呀?”
贺星河低声吩咐司机开车,慢慢摇上车窗,淡淡回道:“领证。”
叶伯眨眼,没有反应过来,又问:“领什么证?”
“结婚证。”
“……”
司机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速离开贺家,阮清梦犹豫了会,扭头看了眼后方。
叶伯还是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站在原地。
一只厚实的手掌遮住她眼睛,视线被阻碍,她顺从地转身过来,把两本户口本牢牢捏在手里。
贺星河微微后仰,靠着椅背,说:“先去民政局,其他什么先不要管。”
阮清梦:“我们这算不算先斩后奏?”
“算。”他跟她对视,突然暧昧地笑了下,“我妈可能会以为你怀孕了。”
阮清梦噎了下,手里的本子突然有些烫,她抿了抿唇,问:“万一你爸妈不喜欢我的话……”
贺星河抽出本子,淡淡道:“不会的,你只需要准备接受他们的祝福。”
“那万一呢?”
他嗤笑,拍了拍本子,“那他们说的话就不作数了。”
阮清梦愣了下,而后感慨:“我现在倒是真的想怀孕了。”
贺星河斜她一眼,“怕你爸妈不同意?”
阮清梦摇头。
阮父阮母醉心事业,和她还有阮清承的交流极少,虽说物质上从不曾亏待他们,但到底感情还是淡薄了几分,上回在医院里见到父母前,她已经将近一年没见过他们了。
真要说起来,他们可能也不会如何关心和她结婚的是什么人。
她更担心的还是贺星河那边的家长。
她看着他,低声说:“我不想你因为我为难。”
“想什么呢。”他神情稍缓,看着不那么冷漠,“都到这地步了,别想那么多。”
民政局渐渐出现在眼前,阮清梦隔着车窗看到门口几对男女,个个神色温柔甜蜜。
她心头突然跳动,那点儿顾虑莫名跑到九霄云外,耳根子因激动泛起红晕,直到下了车也晕乎乎的。
贺星河从后头搂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说:“已经上了贼船,别想着下去了。”
阮清梦又摇头,心想,她可从没想下去。
领证的过程很快,他们运气好,去的时候只有一对夫妻排在他们前面,贺星河牵着她的手,静静站着等他们结束。
说实话他们这副模样不太适合来民政局。贺星河还好,白衬衫西装裤加长款外套,打扮算是休闲得体,阮清梦穿着他的西装外套,因为来的匆忙头发也没梳理,凌乱地散在身后,丝袜被撕破了,她一心赶着来领证,没来得及换新的,白花花的腿露在空气里,上头几抹暧昧红色。
此情此景,极容易脑补出狗血剧情。
果不其然,排在前面的准妻子看了眼阮清梦的白大腿,扭着自己未婚夫的耳朵把他掰回去,语重心长地问她:“小姐姐,你需要我替你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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