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言似笑非笑,靠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这回是真的装不下去了,刘苏别开脸,“你不是都知道吗,还要我说什么。”
“你啊。”顾向言捏着她的脸让她朝向自己,“这件事情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我这不是很安全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刘苏辩解,待一看到顾向言沉着的脸又怂了,“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顾向言忽然抱住她,“我是害怕。”
那个地方不仅是刘苏的噩梦,也是他的噩梦,他对那家诊所的恨意比任何人都要深。前世情绪无处发泄时,顾向言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向了那里,宣泄,抓着一丝可有可无的希望,等待。
“我们没有第三次了。”他说。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什么都不去做。”刘苏无力道,“你知道吗?我那天去的时候,诊所里没有人,消毒水味道特别重,我去了里面,闻到了血腥味……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想到这个刘苏就忍不住发抖,有害怕,也有气愤。
把怀里的人搂紧了,顾向言沉声道,“别怕,苏苏,你要相信我,我能做的比多,能扳倒他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那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吗?可是我已经去了那么多次,突然就消失再也不去了,会不会让他们有警惕心啊?”
这个不好说,顾向言虽然知道刘苏是为什么去,却不知道她是怎么跟那里的人看上去关系很好的,就问她。
刘苏支支吾吾,迫于顾向言的威亚,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就是你的计划?”
“这不是,先去打探打探,到时候要是能查出来没有怀孕也可以说自己不知道嘛。”她觉得自己的计划还是蛮靠谱的。
“你以为没怀孕他们就没有办法了?你知不知道那家黑诊所,除了非法手术,还涉及摘除人体器官。”
顾向言听了一阵后怕,那些仪器虽然是被淘汰的旧品,但不代表就完全没有用处,就他的记忆,也有人在做手术麻醉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取走一颗肾。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很少,他们并不敢太多次,那样太容易被察觉了,而且挑着下手的,都是偷偷而来的年纪小的。也有人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他们都以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为由来搪塞,不信的话可以去大医院检查看看是不是周堕胎手术而导致的身体虚弱。话里还给人透露一个信息,你只要去医院检查,就会被发现打胎的事情,因为是偷着来的,所以也都不敢去医院看,这件事情也就无人知晓。
胆大心细的犯罪,最是可怕,这也是顾向言不让刘苏去揭露的原因。
这家黑诊所靠山强大关系复杂,就是他现在暗地里着手调查都要小心翼翼不被那群人发现,若是刘苏被看出端倪来,背后涉及到的种种,都有可能对她生命造成威胁。
刘苏之前说他们在明,她在暗,其实不然。双方都是躲在暗处的,她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谁也不知道那水底的暗礁又多大。顾向言知道的虽然多,但是空口无凭,没有证据也是无用。
“那得找证据得找到什么时候?你别忘了,当初事发是五年后,你知道的很多事情也是这五年里的吧?那还要再等五年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吗?五年啊!”刘苏激动的说。
那天给她的刺激着实不小,一丝血腥味飘进鼻子的一瞬间仿佛有一根针扎入神经,让她无法冷静。
顾向言自然明白五年意味着什么,但他并没有刘苏那么迫切的心情,他想对付黑诊所,但是需要时机。他也不敢保证这个时机会是在五年内,还是五年以后,他现在更怕的是刘苏遇到危险。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件事真的太危险了,你不能任性。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们,要是失败了,别说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他也能继续存在下去。”
“你说的对。”刘苏突然软下身子,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拳头紧紧握着,眼里是疲惫和绝望。
顾向言心疼的安慰着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要是能拿到账本就好了。”
刘苏微动,“账本?”
“嗯,账本是最关键性的证据。”
“这么危险的事情居然还要记在账本上?”刘苏惊讶道,“我一直以为电视剧里才这么演!”
话题突然被岔开,紧张消沉的气息突然消散了许多,顾向言笑。
“是。”
刘苏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向言问。
“其实,账本的话,可以弄到。”
顾向言眼睛一亮,欣喜,“你知道在哪儿?”
刘苏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见顾向言一脸疑问,刘苏把目光撇向别处,“但是你有办法可以弄到的。”
“我?可以是可以,不过得等。”
“其实现在也可以。”
顾向言彻底糊涂了,“我怎么拿?”
“……我有件事好像还没跟你说。”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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