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又干架把别人弄医院去了?”
“什么叫又,说得好像我经常跟人打架似的。”
“到底什么事快说,我正在上班,忙得很,一堆事等着我做。”
林慕只好道,“我以前交往的一个女孩子,我才知道我把她弄怀孕,她为我打国胎,并且她好像还因此得过抑郁症,如今在医院。”
他话音刚落,电话里的女音明显高了几个分贝,“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在林寒面前,林慕哪里还有在人前时那副纨绔子弟吊儿郎当的模样。
“姐,这件事你可别告诉爸妈。”
“等着,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后,林慕似无奈又解脱的叹口气,他靠在座椅背上轻轻阖上眼睛。
到了医院,林慕下车时觉得脚步异常沉重,脚边就像是挂了两块砖头一般。
他找到易菲雨所住病房,走到病房门口时,门半掩着。
他没有立即推门而进,而是停住脚步深吸口气。
这时有护士走过来,看到林慕一直徘徊在病房门口问道,“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林慕神色不自然的朝护士笑笑,“我来看朋友。”
说完这句话他推开病房门。
显然,林慕在病房门口和护士的对话已传到易菲雨耳里,在林慕进病房时,坐在轮椅上的易菲雨正朝林慕看来。
那张清纯动人的面孔虽略显苍白,看起来没多少精神,但在林慕进门的刹那,眼底明显亮了起来。
林慕起初对上易菲雨投来的目光有些躲闪,特别是看到易菲雨坐着轮椅时。
周成林说易菲雨和自己分手后抑郁症还自残,所以她的腿,也是自己害的吗?
林慕虽纨绔,但并不是个坏人。
如果易菲雨真的因为他而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只怕他接下来的人生都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菲雨,你……”林慕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此时该对易菲雨说些什么。
问她还好吗?显然不好;吃了吗?又不是饭点;还是问她腿怎么回事?这不自取其辱吗,呵。
和林慕的局促相比,易菲雨笑容柔和,声音甜美,“林慕,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也好准备一下。”
林慕朝易菲雨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离她更近了一些。
不过他也没敢靠的太近。
印象中的易菲雨,活泼可爱总喜欢挽着他撒娇,现在的她,和以往相比,那张依旧漂亮的脸蛋却已经看不出当年的活泼。
他记得她以前是很爱动的。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林慕硬生生的开口。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人说对不起。
易菲雨打断他的话,“我从没有怪过你,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其实你今天能看我我就很开心了,你别站着了,坐吧。”
眼前的画面,站着都让林慕感觉到压抑无比,更别说是坐着呢。
他内心除了愧疚,更多的还是悔恨。
如果当初分手后,他主动和她联系,是不是她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刚才在会所,在听完周成林的话他之所以没有那么愤怒,就是因为他忽然理解周成林的想法。
如果自己心爱的人被一个人害成这样,他也很难做到丝毫的不迁怒。
“你的腿……”
“没多大的事,下个月我就能出院了,只要多加训练,以后正常走是没有多大问题的。”易菲雨语气很是轻松,好像不过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可易菲雨越是这样,林慕心里就愈发觉得煎熬。
他不明白为什么易菲雨在他面前还能做到如此的云淡风轻和坦然,如果真的像周成林所说的那样,是因为他和她分手,导致她打胎,抑郁,自残甚至到如今的坐着轮椅,她最该恨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他越是不能理解,越是想去理解。
这个瞬间,他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
明明受害者没有丝毫的质问以及控诉,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体和灵魂都在受着严刑拷打。
医院病房里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明明从鼻孔进入,却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神经。
手机铃声突兀的在安静空气中响起,那听了无数次可以说听得不能再腻的音乐,此时在林慕听来,不仅不丝毫感觉到腻,反而犹若天籁。
林寒打来的。
“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嗯。”
从病房出来,林慕这才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真实的人间,入目所看到的墙壁,地板,经过身边的人,才是他该呆的地方。
“姐。”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
“我现在下来。”
看到林寒的那刻,林慕压抑无比的内心像是透过了一丝光亮,他脚步加快,似没有刚才那样沉重。
“姐。”
林寒走近林慕时,明显感觉到林慕脸色很难看,不仅仅是心事重重,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刚才在电话里林寒只大概知道是个什么事,但并不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
林寒在听到林慕说把女孩子搞大肚子让人家怀孕打胎甚至还得什么抑郁症时,哪怕是平日里性子沉稳的她,也是又气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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