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廖宗棋会说,慢点吃别噎到,但没想到他望着我一脸宠爱地说,“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看。”一句话,差点没让饭把我给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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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廖宗棋到达市第三医院时,已经是夜里10点多钟,他看电梯门口有个年轻的妈领着一个五六岁大点的小女孩,也站在那里等电梯,就对我说:“媳份儿,你自己乘电梯上九楼吧,我从楼梯间那飘上去,要不然这大晚上的,电梯间又那么小,我身上阴气重,那孩子和我乘同一个电梯,回去要闹毛病的。”
廖宗棋说完,就朝着旁边的楼梯飘去,我想也是,他是我阴夫,同乘一个电梯,我觉得没什么,要是让那个年轻的妈妈知道,大晚上她和鬼坐一个电梯上楼,估计得吓死,那画面一想想都惊悚,看来廖宗棋还是一个不扰民的鬼。
我坐着电梯上九楼时,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孟涵红着眼睛等在那里,廖宗棋靠在墙上,抱着胳膊神色悠闲地看着我,我真怀疑他是直线飘上来的,要不怎么这么快?
“涵涵。”面对失而复得的友谊,我也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孟涵伸手把我从电梯里拉出来,神态嫌弃地凶着我,“不许嚎,给我憋回去,别跟我整景,老娘还没死呢。”
她样子凶巴巴的,但是我心里还是很开心,我知道,我俩友谊回来了。
“这么凶,跟个泼妇一样,赶紧把赵繁看住吧,估计除了他,没人受得了你。”我也反唇相讥。
“你嘴就损吧。”孟涵挥拳做做样子就要打我,我也没躲。
就在这时,我瞟到一个穿蓝色复古寿衣的老头,从旁边的一间病房里飘了出来,眼窝和两腮都深深地塌进去,面色蜡黄,冷不丁的看到,吓得我心脏都缩紧了,赶紧一伸手,把挡住他道儿的孟涵,拽到我这边来,头皮发麻地看着老头慢悠悠地从我面前呆滞地飘走。
廖宗棋走到我身旁,扶着我肩膀安慰地说:“别怕,这老头刚死,还没有意识,估计鬼差在楼下勾他魂呢。”
刚才拽得急,毫无防备的孟涵让我拽了一个趔趄,刚站稳就跟我兴师问罪,“你用力拽我干嘛?”
我闭着嘴眨巴着眼睛,楞楞地看着她足有半分钟,“我和你说,刚才有个刚死的老头,从你站的位置过去了,你信吗?”
孟涵张着嘴巴傻在原地,三秒以后,妈呀地尖叫一嗓子,像猴子一样挂在我身上,用腿盘住我,闭着眼睛嚎,“你别吓唬我,我害怕。”
“没事,他走了,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我看了看廖宗棋,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把他介绍给孟涵,“我们去看赵繁吧。”
孟涵松开手脚,惊魂未定地扫视着四周,然后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神经兮兮地小声说:“唐唐,你怎么能看到鬼?学校里的那个鬼,抓住了吗?”
“魂飞魄散了,以后咱们上学,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看来经过这一系列事,孟涵的认知也扭转了。
我们正说着,刚才老头魂魄飘出的那间病房里,忽然传出家属悲恸的嚎哭声。
孟涵听了,苦瓜着脸看我,都要哭了,摸着我的眼睛,声音怜悯地说:“小可怜,我忽然好同情你,天天都能看到那个,你没疯已经是奇迹了。你能看到鬼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早告诉你,估计我现在已经在精神病院里关着了。”我瞪了她一眼,她绝对能把我送进去,她干出这事来了。
孟涵咧嘴干笑,拉着我就往赵繁的病房走,“这里怪慎人的,我带你去看赵繁。他从昨天晚上送进医院来,到现在还没有苏醒,我都快担心死了。”
右手边孟涵像打开话匣子一样跟我倾诉个没完,左手边廖宗棋大步跟上来,蹙着眉头抱怨,“你为什么不把我介绍给你朋友,是不是有个鬼老公很难说出口?”
我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欲哭无泪,无奈地望了眼廖宗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赵繁的病房里,有个烫着短头发,神情憔悴的的中年阿姨正守在赵繁床边,听见我们脚步声,回头看到孟涵,起身就走了过来,冷着脸外撵孟涵,“不是让你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我儿子都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赶紧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一听对方是赵繁的妈妈,看来孟涵即使和赵繁成了,以后的婆媳关系,也有的受了。
“阿姨,我是赵繁的同学,听说他摔了,担心他,特意过来看看他。”我尴尬地挤着笑容说。
赵繁妈上下横了我两眼,没有吭声,冷着脸转身又坐回到病床前,算是同意我进去看他了。
刚才还跟我耀武扬威的孟涵,面对赵繁妈的责怪,连话都不敢说,用手捅捅我向里努努嘴,借我光才得以进病房看他一眼,感情这货,一直被人家排斥在走廊了,坐了半天的冷板凳。
也看出孟涵是真的在乎赵繁,要不以她的脾气,早就炸天了。
病床上的赵繁,眼睛半眯着,瞳孔空洞,往那一躺要不是有口气吊着,真的跟死人没啥区别。
“脑CT,磁共振,该检查是都检查了,所有检查的片子都显示没毛病,连骨头都没磕着,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大夫也说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这样躺一天了,就好像一口气,要是吊不上来,人就没了一样。”赵繁妈说着,又心疼地抹起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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