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都实在,谁家要是有事,也都会上前帮忙,虽然李家的棺材,起了两次灵也没起来,来帮忙的人脸上也都充满疑惑和畏惧,但还是答应跟福根上山。
吃完饭,李大宝领着人上山了,我举着太阳伞,顶着黑眼圈,也装模作样地跟着上山,告诉他们该怎么做,村子里的人,看我的眼神很复杂,都觉得李大宝怎么由着一个黄毛丫头瞎折腾,连个罗盘都不拿,就给人看风水了?
李大宝也不搭理他们,在土坎子前,烧完香,就带头刨起土来,东家不吱声,大家伙就跟着干,用了一上午,才将他们祖坟的右边,刨成平地。
从山上回来以后,帮忙的人都各自回家,我困得不行,腰也还酸得厉害,到了李大宝家,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晚上天黑以后,我和廖宗棋坐在灵棚前,李大宝和李婶躲在屋李,快半夜时,李福根的阴灵也从山上下来,我告诉他,已经给李家宝烧去阴书了,李福根很激动,连声说:“好好好。”
我看着他满心期待的样子,又担心廖宗棋的法子不管用,就提前给他打预防针,“李爷爷,信是给他烧去了,但收到收不到还两说着,他要是来不上,您也别伤心,说不定,他还活在阳世,来不上,也许是好事,至少他有可能还活着,您说是不是?。”
“哎,我知道,我也是盼他来,又不盼他来,我想见他,又希望他能活着,要是能活着来就好喽。”李福根拄着拐棍哀怨地说:“我算今天,在等他三个晚上,到时候就算他来不了,我也不等了,你让李大宝两口子,把孙子给我接回来,让孙子在我灵前给我磕个头,到时我就上路。”
“好。”我答应着。
李福根说完,就再也不语,拄着拐棍坐在棺材前,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口,不时的还起身,飘到门口站一会,然后叹着气再飘回来,一个晚上,如此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也记不得他飘了多少趟,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我的心情也跟着难受。
可是直到天亮,李家宝也没出现。我把李福根的话告诉给李大宝,李大宝就打电话给那些帮忙出灵的人,告诉他们这两天先不出殡了。
第二天晚上,依旧如此,空荡荡的大门口,墙头挂的死人幡,随着风摆动,但是等了整整一晚上,李家宝还是没有出现,李福根又是低着头叹了一晚上的气。
第三天,我已经不对李家宝能回来抱任何希望了,就让李婶去妈家,提前把孩子接回来。
转眼到了晚上,早早地让他们三个人躲进屋子里,其实到没又什么对他没不好的事,就是他们都进屋子里去,我和廖宗棋,还有李福根说话方便些。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前半夜,我们一直等到后半夜,大门口也没出现李家宝的身影,李福根更是坐不住地飘到大门口,干脆拄着拐棍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等李家宝回来。
我困得有些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廖宗棋紧挨着我,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到我困得难受,就对我说:“要不你也去屋子里睡一会,总熬夜对你身体不好。”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说:“我也想看看李家宝,到底能不能回来,你看李爷爷那副盼子心切的样子,看了就让人难受。”我说着趴卧在廖宗棋的腿上,头枕在胳膊上,看着大门口。
廖宗棋用手摸着我头发,低沉着嗓音说:“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帮到的事,他们父子还能不能相见,就要看缘分了。”
“那如果李家宝没回来,是不是证明他真的还活着呢?”我侧过头,懒懒地趴在他腿上,从下往上看他,觉得廖宗棋除了脸上缺少点血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很好看,360度无死角,就连他脸上的每一个根线条,都硬朗清晰,充满男人的“阳刚“”之气。
“也不一定,毕竟咱们写给他的阴书,信息也不完善,只有他阳间的地址和生辰,没有他坟的地址,和卒死的年月日,阴差那边查找起来也有一定困难。所以,希望也不打,能不能见面,只能看缘分了。”廖宗棋说。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我的目光又看了看村子旁的漆黑一片的山坡,想到那晚看到的血吼,心里还是很害怕,心有余悸地问廖宗棋,“那个血吼把李爷爷咬死了,怎么没去祸害其他的村民呢?而且,这两晚也没又出现,好奇怪啊。”
廖宗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表示也不理解。
我想到廖宗棋说血吼靠吃活人血肉,能长出新皮来,忽然眼睛一亮地,直起身子问他:“大叔,你说血吼吃活人,能长出新的血肉,那不等于重新活过来了吗?那你要是吃人,是不是也可以变成血吼,重新活过来?”
廖宗棋的眸子顿了一下,伸手掐了掐我的鼻子,吓唬我说:“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成天都想什么呢?你想让我天天去吃人啊?那我就先把你吃了,从胳膊到腿,慢慢细嚼慢咽。”
我打了个哆嗦,又乖乖地趴到他腿上。听廖宗棋继续说:“而且,血吼是由僵尸变的,想要变成僵尸,也得又新鲜的尸体,埋进养尸地才成。我的尸身,已经变成骨头棒子了,埋哪都不能变成僵尸,更别说血吼了。而且,就算变成血吼,长出新鲜的皮肉,也不过是一具见不得阳光,靠吸食人血,思维迟钝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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