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见到吴心怡,秦笙心里已经有所猜测。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秦笙接过水杯,却并没有喝,放在了茶几上。
吴心怡瞥了眼水杯,神色忧虑:“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帝云他坚持不过半年。”
原本或许还能坚持到一年,现在保守估计,都不过半年了。
秦笙微怔:“真的就没有办法?他才三十多岁……”
江帝云也是天之骄子,却被命运判了刑。
吴心怡观察着秦笙的神色,蹙眉:“听到他只有半年时间,你的反应竟如此平淡。”
比想象中平淡了太多。
秦笙一时不知如何接话,面对一个只有半年生命的人,尽管过去伤痛太深,她也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可她却真的无法流露出吴心怡想要的反应。
吴心怡脸色冷了几分:“秦笙,帝云怎么说也与你夫妻一场,也是江湛的父亲,若是帝云出事了,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秦笙并不想与吴心怡多说,转身朝楼上走,去找江湛。
吴心怡气得攥紧了手中的杯子,杯中的水在荡漾,心中气愤难平,水杯重重地掷在茶几上,茶水溅了出来,洒了一部分在她手背。
秦笙回头,吴心怡抓起手提包夹着怒气就走了。
秦笙在楼梯上驻足一会儿,听到吴心怡开车离开的声音,这才上楼。
江湛就在自己的房中。
秦笙推开门时,江湛就坐在飘窗上发呆。
明明不过五岁的小小年纪,发呆的样子竟透着几分深沉。
“江湛。”
秦笙轻唤了一声。
江湛回头看见秦笙,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欢喜的投入怀抱,依然一副焉焉的样子。
“怎么了,江湛。”
秦笙忙走过去,以为生病了,伸手探了探额头,温度正常,这才松一口气,挨着坐下来:“告诉阿姨,怎么了。”
她还没见过江湛这幅样子。
江湛抱着膝盖,一脸的不高兴,摇着头不说话。
秦笙有点心急。
连忙去找保姆张姨询问。
“江湛这是怎么回事?”
张姨叹道:“昨晚太太回来了,也不知道跟小少爷说了什么,一直就不高兴,刚才吴小姐来陪小少爷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的,小少爷以前也是这样,谁都不理,只要先生,太太以前管得严,也不许小少爷跟同龄的孩子玩,时间一长,小少爷他自己也不爱出去玩,时常自己一个人就能坐一整天。”
一听林暖回来过,秦笙连忙卷起江湛的袖子,衣服,查看有没有伤痕。
张姨说:“昨晚太太倒是没有打小少爷,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太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自己就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知道了,你家先生住院了,让我把江湛接过去住几天,张姨,你去替江湛收拾几件衣服,我待会带他走。”秦笙知道江湛为何如此,抓着江湛的手,柔声道:“待会我就带你去见你的爸爸。”
一听能去见爸爸,江湛的眸子亮了:“阿姨,真的吗?你会带我去见爸爸?”
“阿姨什么时候骗过你。”秦笙笑了笑:“去把衣服换了,待会我们就去见你爸爸。”
江湛很是高兴,自己去换了衣服,甚至还催着张姨把他的衣服都收拾好,也催秦笙快点。
秦笙看着江湛对江帝云的依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都说孩子跟母亲最亲,可她现在却连相认都不行,吴心怡说得对,她除了生了江湛,什么也没做过,都是江帝云一人在抚养着江湛。
其实原本秦笙就要去医院看看江帝云,至于她要做什么,怎么做,没必要去向吴心怡交代。
林暖守在医院里。
秦笙带着江湛去看望,那自然是要跟林暖碰上。
当秦笙牵着江湛出现在病房门口,江帝云与林暖都感到意外。
不过江帝云是意外竟能来看他。
林暖则是意外秦笙竟敢来看江帝云。
一字之差,意思千差万别。
三人在同一个空间里。
前妻,现任。
旧情,新欢。
秦笙也觉得有些尴尬,江湛却撒开了手,朝江帝云跑了过去:“爸爸,你怎么又生病了……”
江湛害怕的瞅了瞅林暖:“妈妈说你会死,爸爸,我不要你死。”
秦笙这才彻底明白,为何江湛之前焉焉的。
江帝云掠了林暖一眼,暗中给以警告。
林暖心中自然是觉得委屈,不甘,可经过昨晚,她已经学聪明了,笑着说:“江湛,你爸爸不会有事的。”
江湛却不看林暖,他一直望着江帝云,要等江帝云的答复。
“爸爸没事,别担心,从今天起,你就先跟着……”江帝云望了眼秦笙,说:“就跟着秦阿姨住几天,等爸爸出院了,再接你回来,爸爸向你保证,一定会来接你。”
江湛赖在江帝云,难得撒娇:“那爸爸快点好起来。”
“好。”江帝云笑了笑,捏了捏江湛的小脸蛋。
秦笙走了过去,将刚才在路边花店买的一束百合花奉上:“你好生养病,江湛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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