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杰只想尽一切可能补偿萧少妍,可那句风风光光,高高兴兴的出嫁,却正好戳中了萧少妍的痛楚。
记忆一下子拉回到十年前,她不过刚十七岁,就已经被丽丝一家给嫁了,说是嫁,实际上却是卖。
丽丝一家为了五头骆驼,把她嫁给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叟。
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期盼,就毁在了那一夜。
没有隆重的婚礼,华丽的婚纱,亲人的祝福,爱人的深情,只有恐惧与屈辱。
萧少妍闭了闭眼,将心里那些阴暗的过去埋葬在心里,缓缓地睁开眼睛,手抚上轮椅扶手,又换上甜美而文静的笑:“爸,我推你进去吧。”
萧国杰也不是一个粗心的人,他如何没有发现萧少妍刚才眼里划过的痛苦与沧桑,可萧少妍不愿提起过去,他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去揭开女儿的伤疤。
婚礼大厅热热闹闹,萧崇明跟乔菲二人在向宾客敬酒,接受亲朋好友最真挚的祝福。
萧少妍推着萧国杰走进大厅,先是看了眼萧崇明与乔菲,而后将目光掠向秦笙与萧君羡,萧君羡全程都在照顾秦笙,她想吃什么,他就替她夹什么,两人很是恩爱,有说有笑。
想到电话里的交代,暗暗吐了一口气,萧少妍推着萧国杰走过去,浅浅一笑:“大哥,堂嫂,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自然可以。”萧君羡让人腾出两个位置来。
萧少妍一坐下来,就一直缠着萧君羡说话,聊的都是以前小时候的事。
秦笙也不插话,漫不经心的吃着菜,最近她胃口大开,体重都开始增加了。
婚礼热热闹闹到晚上十点还没有结束,秦笙的生物钟到了,想休息了,萧君羡也就准备带着秦笙回东山。
萧少妍忽然提出跟他们一起,萧国杰今天喝了些酒,先被人送回了萧家老宅。
秦笙也不是小气的人,同意了,不过她原以为是将萧少妍送回老宅,没想到却是要跟着他们回东山住。
秦笙心里有点不自在,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回到东山,秦笙也就让萧君羡去招呼萧少妍,她先回房睡觉了。
萧君羡心里自然疼媳妇些,让鞠萍去收拾房间。
秦笙是真累了,沾床就睡着了,后半夜却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是萧少妍在门外敲门。
秦笙迷迷糊糊的推了萧君羡一把:“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萧君羡起身,替秦笙掖好被角,这才套了件衣服出去:“少妍,怎么了?”
萧少妍穿着白色睡裙,黑长发披在背后,就这么杵在门口:“大哥,我做噩梦了,梦见海盗闯了进来,有些怕,不敢睡觉。”
索马里海盗一直很猖獗。
萧君羡说:“没事,噩梦而已,要不我让鞠萍陪着你睡?”
萧少妍没答应,也没有摇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萧君羡,问:“大哥,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有去找我?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为什么没来找我呢,这些年,我过得很不好。”
萧君羡不是没有找过,他甚至曾亲自去索马里找了,那个时候暗夜也不过是刚起步,在索马里并没有势力,甚至在道上都算不得什么,那时只有他跟叶逸城还有宋子承,欧阳询与白雪那时还没有加入,暗夜是从三个人,花了十几年时间,才了有了今天让道上闻风丧胆,甚至让五角大楼里的人都忌惮的组织。
而且那时都以为萧少妍不在了,后来,他也没有再去过索马里,就算那边有交易,也是派人过去,他从不去。
因为心中愧疚,踏上索马里的土地,就会令他想起萧少妍的死。
不过如今说这些都是没用,萧君羡为萧少妍捋了捋贴在脸颊上的头发:“少妍,如果大哥知道你还在世上,定会将你找回来,对不起。”
萧少妍盯着萧君羡看了好一会儿,倏尔笑了笑:“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
房间内的秦笙听着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睡意也跑了,她撑着坐起来,朝门口看了一眼,见萧少妍还没有回房,她也就靠着床头,等着萧君羡进来。
萧君羡安抚了萧少妍好一会儿,最后让鞠萍去陪着睡,萧少妍这才回了房间。
见秦笙已经坐了起来,他掀开被子进去:“吵着你了。”
“你们堂兄妹的感情可真好,大半夜的做了噩梦还来找你寻安慰。”
萧君羡笑了笑:“醋坛子翻了?”
秦笙并不是吃醋,她打了一个哈欠,躺下来,窝在萧君羡的怀里,枕着他的手臂:“我觉得你们应该给萧少妍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在那种环境下待了这么长时间,心理上或许会出一些问题。”
她说得很委婉,萧少妍叮嘱她不要向人说割礼的事,她也不好向萧君羡提起那种屈辱的事。
萧少妍跟她说过之后,她上网查过资料,听说做过割礼的人,患上心理疾病的概率会增加百分之五十,加上萧少妍总是一有机会就找她诉说痛苦遭遇,说的又不详细,就是有种祥林嫂的感觉,她才向萧君羡提出让萧少妍看心理医生。
“你说得也对,改天我带少妍去看看心理医生。”萧君羡搂着秦笙:“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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