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陈家伞的老顾客,跟陈哥哥也是老相识,怎么可能是外人”宁辞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眼中已经有克制不住的火苗烧了起来。
“这样的话,下次我们再出去的时候就问问陈大哥,如果陈大哥答应,我一定会去请宁姐姐过来。”姚四妹清脆如娇莺轻啼的声音尤带了几分甜糯。
宁辞捏紧了拳头,眼睛发红,盯着姚四妹的脸,脑中完全是这句:好想把她按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捶一顿!抓瞎她的脸!
“小姐!你还没吃早饭,不如我们去吃了早饭再过来?”姚小花见宁辞要失控,急忙说道。
“宁姐姐,你去吃早饭啊,给我也带一份吧?我喜欢西街口牛奶奶家的馄饨!”姚四妹高兴的说道,似是当刚才的对峙不复存在,依旧亲昵的对待宁辞。
宁辞看着姚四妹,姚四妹也笑看着她,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薄雾,湿漉漉的十分讨喜。
“我若去那附近的话,就给你带回来。”宁辞厌恶的收回目光,带着姚小花甩袖离开。
姚小花跟着急冲冲离开的宁辞,心里不停的诅咒着宁辞这个蠢货,这么大清早跑过来听什么消息?
昨天陈安怀生辰,陈师傅不可能选那个时间说什么。
就算是今天有热闹看,也不会大清早的就有热闹看!
在她们离开之后,姚四妹的笑容就一下子散了,神情也淡了。
宁辞这么大清早跑过来,这迹象怎么看就怎么不好!
难道昨天她们就已经跟陈师傅说了大姐的事情,若真是如此……
姚四妹皱紧了眉头,这两个人真是不可爱,她都没想怎么着她们,她们居然还找上门来,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找死吗?
宁辞当然没有给姚四妹去买什么点心,她带着姚小花在街上逛了几圈,随意的买了几个小玩意就回了家。
宁辞的家是青砖黑瓦的宅院,在镇上也算是条件不错了,因为宁家只有女主人,没有男主人,所以下人里面也没有男仆。除了两位主人身边各有一个下人以外,厨房一个婆子,守门一个婆子。
因为姚小花的原因,宁辞原本的丫鬟春喜,现在是基本留在宁家做一些绣活和家务。
刚进院门,两母女就碰上了。
“宁宁……你这一大清早去哪了?”宁氏面色僵硬,讪讪的问道。
宁辞看着眉梢都染着春色的母亲,心里难受又恶心,语气尖锐的说道:“你去哪,从不让我管,那我去哪,你管得着吗?”
“宁宁……”宁氏面色白了又白,怔怔的看着女儿头也不回的离开。
“太太……小姐年纪还小,暂时还不明白您的苦心,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您的好意了。”牛妈妈安慰着说道。
宁氏眼中黯然,什么话都没说的回房,“让朱妈妈给我烧些洗澡水,我要沐浴。”
牛妈妈应了一声就从屋里退了出去。
宁氏坐到了床边的梳妆台前,压下微微虚软的腿,身上的精气像是一瞬间散尽了一般,抬手抚摸着镜中的女人的脸,眉眼精致,就算是到了一定的年纪,也一样容光焕发,有着少女没有的独特韵味。
“如果你没有死,如果你没有丢下我自己走掉,会不会……我今日……就不会这般的人尽可夫?”
镜中人凄楚的哭着,脸上湿湿的泪痕,唇上干涸的纹理,哽咽中满满的幽怨……
宁氏这厢伤心的不能自己,宁辞在屋里也砸了一地的东西,脸上狰狞可怖。
“小姐,生气伤身,您别在生气了!”春喜担心的劝道。
“伤身?我现在还在乎伤身吗?”宁辞又恨又气的怨道。
“小姐,您既然不想太太常常出门,就不让她出门就是了。”姚小花跟宁辞保持着一个正正好的距离,既不会被轻易砸到,又能让宁辞能轻易听到她说的话。
“你以为我没说过?她天生就是贱货!贱人!离不开男人的骚货!”宁辞口不择言的疯狂骂道。
“小姐!您别说了!求您!别说了!”春喜吓得哭出来,一个劲地捂着小姐的嘴,不敢放开。
“你滚开!”宁辞用力的挣扎开,将春喜推到一边,目眦欲裂哭道:“她能做还不让我说吗?有种她就别做那么些恶心人的事!她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怎么见人?怎么嫁人?”
“小姐,太太也是有苦衷的……”春喜在牛妈妈那里听说过一些太太的苦衷,如今宁家能在镇上屹立不倒,宁家能吃穿不愁,这光靠那豆腐坊是绝对做不到的。
“她又苦衷……那我呢?我都十六岁了!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上门提亲!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投胎做她的女儿?”宁辞鼻翼颤抖,满脸泪痕的蹲坐在地。
“小姐,也不是没有人提亲……”春喜试着解释。
“那些人能算是人吗?鳏夫?穷鬼?丑八怪?”宁辞口吻鄙夷,眼中都是厌恶。
“以小姐的人品,就算是招亲入赘,也不是那些人能攀得上的!”姚小花帮腔说道。
春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姐……”
“你出去!”宁辞已经不愿意再听春喜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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