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似乎大岛浩从来都没有为难过她,在那些个相拥的夜晚,他对她非常尊重和体贴,一丝一毫唐突令她生厌的动作都没有过。
大岛浩这样的làngdàng子,能做到这一点,说明什么呢?她……在他心中是不同的?
想到这,她不禁深深看了他一眼,正对她温柔的凝视。一时间,一股无语胜千言的脉脉qíng愫隐隐约约飘dàng在室内。
淡huáng的灯光熄去,卧室内静了下来,暗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可是也没有谁说话。身体紧挨着,对方的呼吸清晰可闻。
过了很久。
他侧过身,伸出手臂,低声说:“以珊,我抱着你可以吗?”
温柔又恳求的语气让她的心一颤,“嗯!”她不忍拒绝,很乖巧地依到他怀中,迫不及待的把耳朵凑向他的心口,唇角缓缓弯起。
谁会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呢?大岛浩拥抱着纤细的身子,轻轻地开始颤抖,俊眸染上一层薄薄的湿意。
心贴着心,十指合着十指,温暖对着温暖,激动的泪无声的滑落,他不禁把她拥得更紧。
“以珊,你以后会不会记得我的样子?”他柔声问。
第五十七章 花之物语(二)
不敢置信,她真的在他怀中,两手小心翼翼地拥着她,一动也不敢动。自婚纱秀之后,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他甚至悲观绝望的对她说,他死心了,以后再也不和她有任何牵扯。
时间才过去一个月,他就后悔了。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什么豪言壮语,也不敌她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声幽幽的叹息。
虽然能真真切切地触摸到她,心里却明白,她之所以留在这里,不是因为爱,是因为他的这颗心。
这是他的症结,也是他和她唯一的联系。反过来想想,幸好是他接受了渡边翼的心,不然怎么可能得到她的关注?
不敢苛求,不敢qiáng求,为了爱她,他准备放弃自我。
“以珊,你以后会不会记得我的样子?”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问。放dàng不羁、xing感邪魅、张扬孤傲、惊世骇俗,是他从前的面目,这些都会成为记忆了。
她怔住。“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去维也纳十天,不是十年,没那么容易忘记你的。”
他淡淡勾起唇角。“不管容易不容易,一定要记住。哪怕让你讨厌到极点,想起来就一脸不屑,也要尽量记得。”
她愕然地僵住,然后,一阵沉痛让她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大岛浩,你……是不是在盘算什么?下午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的,又想食言了?我是不喜欢你游戏人生的样子,可是你要是莫名其妙的玩消失,我不会原谅你的。”
抱着她的手臂一紧,“我会消失到哪里去?不能坐飞机,我连意大利都回不了,还敢去别的地方。”
“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他语气中的放弃让她觉得害怕,像是决定了某件事,态度很坚决。
“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那么,我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到那时候,你就会爱我了。以珊,你不只是医治了我的心,也救赎了我的灵魂。你对我的重要,超出你的想象。这些话,我说过太多次,你可能都听腻了,所以我以后不再说,我做给你看。”
“唉!”她叹了一声,离开他的胸膛,躺平在chuáng上。
“你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是吧?”他问得很轻,象是知道答案,却还要确定下。
“大岛浩,换做是你,如果你爱我真的象你讲的那样,我……突然出个车祸,不,或者是飞机失事,一瞬间,天人相隔,你会怎么样?”
心脏一阵剧痛,他惶恐地翻身,压在她的身子,吻上她颤抖的唇,用力的吻,象没有明天似的狂热地吻着,“这些话能随便讲吗?你要是敢有个什么,我决不饶你。”
“放开我……”她躲闪着、挣扎着,大喊,“这只是比如,不是真的。”
他怔住,从惊恐中清醒过来,“以珊……”忽吻化成密密的细吻。“不能这样吓我的。”
“好了,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她轻拍着他的后背,忽视他带给她内心的悸动。“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整个心象被挖走了,就好像整个世界坍塌掉了……那种痛苦和伤害,是以后再多的幸福也替代不了的……所以不要再问我那些傻话。痊愈有个时间,有的人恢复的快,有的人恢复的慢,我没有呢那么好的体质,很快就缓过来。以后……我可能会和一个人偕老,但这一两年我的心不属于我。不是我不懂你对我的心,也不是不明白你对我的期待,我想回报,但是无能为力。你和别的女人亲吻、上chuáng,我只是心疼你的那颗心,却不吃醋和妒忌,我不想欺瞒你,才同意和你分手。浩,你其实并不滥qíng,也不花心,放任时,你比任何人都痛苦,你只是气我不珍惜你。”
“你原来都懂的。”他轻轻屏住呼吸,苍白的手指僵硬发抖。
“不能回报,我只能忽视。浩,不要再爱我了,去爱一个可以回报你爱的女人吧!”
他抱住她,用力地抱住她。“就笃定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
“不能让你无望的等下去,我什么保证都不能给你。”她慢慢往外挪离身子,命令自己不要贪恋他的心跳。
他一把揽回她,按在胸前。“真是会乱cao心。我不要你保证,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你这里,”他温柔地点住她的心口,“总有一天一定是我的,而且不会很久。”
“无可救药,病得不轻。”她说得口gān舌燥,动qíng动理,一点效果都没有。
“对,所以这辈子都离不开医生了。”他为她掖好被角,轻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睡吧,明天要坐七八个小时的飞机呢,真是心疼!”
又是不按牌理出牌,突然的急转峰回,她措手不及,无力的酸痛压垮了她的神经。
“gān吗要求那么多呢,在冬天的夜晚,这样抱着你,已经就是幸福。”他自言自语的摇摇头,下巴抵住她的发心,闭上了眼睛。
冷以珊咬住嘴唇,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表qíng忧郁而茫然。
窗外风雪密密麻麻,怎么也看不到明天。
第二天,雪终于停了,机场要清扫跑道,航班推迟到下午。
冷以珊闲闲的吃过午饭,由大岛浩送到机场。
“以珊,我们从来没有合个影,今天一起拍个照片吧!”大岛浩揽住她的腰,旁若无人地说。
“这里人来人往的,没有好景致,等我回来到公园或海边再拍吧!”她四下张望,许多旅客把目光集中在大岛浩身上,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
“不行,就今天。以后就没这个心qíng了。”她从背包里拿出相机,温和地请一位路过的中年男人帮下忙。
“不要啦!”冷以珊羞得脸通红。
“拍个照有什么,做个纪念而已,某年某月某日,大岛浩和冷以珊在东京机场合影留念。快,笑一下,人家先生还有别的事。”他扳住她的脸,正对镜头。
她扯动嘴角,努力地挤出一丝笑。
闪光灯一亮,他温柔地拥着她的微笑就此定格。为了怕角度不好,他又请中年男人从不同的方向各拍了几张。冷以珊觉得脸上的肌ròu都僵硬了,背后都渗出汗来。
大岛浩向中年男人道过谢,翻看着刚才的镜头,俊美的双唇微微勾起。
“你整天活在镁光灯下,还嫌不够,跑到机场还来秀一把。”冷以珊白了他一眼,镜头里的自己像小鸟依人似的被他抱着,看着怪怪的。
“不一样,那些是工作照。这里生活照,有你呀!我一定要多洗几张,放大,挂在显眼处,一抬头就能看到。”
“大岛浩。”她皱着眉,摸摸他的额头,不烫呀,怎么说胡话呢?“我是有点小气,但以后你如果想和我拍个照,我可以考虑的。”
他浅浅一笑,宝贝似的收好相机。“我的脸又不能永远保证这么帅,以后拍起来也没现在的效果。”
“你也老得太快乐吧!”她抬头看安检处,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天就是三十年,我能不老吗?”他宠溺地抚着她的黑发,“所以现在多看看这张俊脸,以后就没机会了。”
“不听你的疯话,我要进去了。”她拿出护照和机票,向安检处走去。忽然,她又停下脚,转过头,“如果心脏有什么不适,去找黑木医师。”
“你就只牵挂这颗心脏。”他口气酸酸的说。“维也纳的帅哥很多,你不要看花了眼哦!”
“有你这样的帅哥整天在我眼前晃着,别的帅哥能入眼吗?”她嗔怪地倾倾嘴角。
“这话我爱听!”他凑过来,眨眨眼睛,啄2吻下她的唇。“那就不要忘记我。”
“浩!”冷以珊望着他,一抹温婉的笑容染上她的唇边,眸底晕开星辉般柔和的光芒,“不管是恨你讨厌你还是烦你、喜欢你,我……都会记住你,记得牢牢的、紧紧的。”
长臂一伸,他抱紧她,靠在她的耳边,他的声音滚烫而灼热。
“一定要言而有信。”
她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君子一诺,坚比千金。”
“好!以珊,我爱你!”他温柔地吻吻她的腮,放开她,“进去吧,一路顺风。”
“十天后见!”她笑着挥手,缓缓后退。
他没有说话,挤挤眼,频频飞吻。她嘟着嘴,轻笑摇头,走向安检处。
第五十八章 花之物语(三)
飞机在跑道上慢慢滑行,越来越快,突地一跃,飞机冲上了天空,渐渐地,机身远去了,变成了一个小白点,最后融进了一团一团的白云之中。
大岛浩用手遮住刺眼的光线,仍在张望着。乔拎着一只大大的行李箱,耸耸肩,轻叹摇头。
“大岛先生,我们该进去了。”
“以珊到那边应该是东京的深夜,由于时差,维也纳可能正是下午时分,她会觉得时间象停止一般,不知会不会适应,也不知语言jiāo流有没有问题,要是没人接机,她怎么办呢?”大岛浩絮絮叨叨的,收回远天的目光。
乔似笑非笑,挪谕地勾起唇角:“冷医生的IQ不知有多高,这些小事怎么会难倒她?大岛先生,你的语气象一个忧虑女儿出远门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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