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们重逢的那一晚,她把自己灌得烂醉,撒了一场酒疯以后,也是这样睡了过去。
他笑了笑,把她抱起来一些。
林深青半梦半醒地搡他,哼哼着叫他别吵。
“穿着衣服睡会着凉。”他把她的毛衣脱下来,准备把她重新塞回被窝时,却看她抱着他的脖子不放了。
她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好像重新睡着了。
贺星原低头笑着看她:“今天我跟你爸爸说了,我想做他女婿。”
林深青有听没听地发出一声:“嗯……”
“他说你觉得好就好。”
“嗯……”
“那你觉得好吗?”
“嗯……”
“林深青,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你就嗯?”
“嗯……”
“我是谁?”
“嗯……”
贺星原轻轻捋下她的胳膊,把她放倒回被窝,笑了笑:“被人骗走都不知道。”
*
林深青第二天醒来已经不太记得这事了,送走林禹民后,照常去了公司。
贺星原跟她一起去了伽月,这回不是送她上班,而是以香庭小贺总的身份见傅宵,谈谈之后生意上的合作。
林深青知道,傅宵当初的奸计得逞了。在贺星原落魄的时候施以援手,果真在伽月和香庭之间搭了座好桥。
毕竟打了大半个月麻将,攒下不少革命情谊,两人相谈甚欢,结束后,傅宵还顺嘴约了他“有时间一起喝两杯”。
本来这中国人的“有时间”就是句客套话,但恰好就近有个平安夜,所以贺星原也顺嘴一接“要不后天”。
“西城世贸大厦有个圣诞酒会,褚总刚好受邀过来,大概平安夜到,到时候叫上他一起。”
泰国华欣一别,傅宵也有阵子没跟褚易叙了,当即说“好”。
林深青原本对他们男人喝的商务酒没什么兴趣,在一旁沙发上专心致志翻杂志,一听褚易的名字倒是来了意思,插上句嘴:“褚总也来啊?”
傅宵和贺星原脑袋一转,同时看住了她——你很期待?
她也不解释,笑眯眯地说:“加我一个吧,约水色怎么样?”
*
平安夜当天,几人约在水色,在二楼开了间包厢。
傅宵、贺星原、林深青三人先到。苏滟带着服务生,拿酒和果盘进来,被林深青拉住:“别走了,三缺一,留下一起。”
前阵子三人打麻将,三缺一的时候也这么喊苏滟。
苏滟笑笑:“楼下还有生意呢,你们先喝着,我马上就来。”说着下了楼。
林深青拿手肘推推贺星原:“褚总什么时候到?”
贺星原还没答,包厢玻璃门一晃,褚易进来了:“林小姐好像很想我?”
贺星原原本也这么以为,但听到她刚才留苏滟,就懂她意图了,笑着替她答:“是啊,要不是你的面子,她今晚都不会来凑这热闹。”
褚易摇摇头:“那我这迟到的,是该自罚三杯了。”
他进来脱了西装外套搭在一旁,三杯烈酒潇潇洒洒下去了。
林深青夸他一句“海量”,问他:“褚总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在门口碰到美人?”
“没有。”褚易想了想,“楼梯上倒是碰见一位。”
她作恍然大悟状“啊”了声:“脚程这么快呀。”
褚易跟贺星原和傅宵杯碰着杯,眼色疑问。
刚好苏滟从楼下回来了。门一被推开,林深青就朝她努了努下巴:“褚总,是这位美人吗?”
褚易回过头去。
苏滟也垂眼看过来。
四目一对,林深青知道,对了。
她起身给两边作介绍:“这位是水色的老板娘,苏滟。这位是立川资本的褚总,褚易。”
褚易倒也没有自恃位高,立刻起身,向苏滟伸出手:“你好。”
苏滟伸手跟他一握:“您好。”
这边傅宵暗自摇了摇头,跟贺星原碰了一杯,压低声说:“这丫头为什么不给我介绍对象?”
贺星原笑了笑:“我改天帮你留意留意。”
五人围着长桌分散着坐下,三个男人碰到一起,聊不完的商圈事。但这些东西,林深青和苏滟都插不上嘴,三位绅士显然没有冷落女士的打算,没说两句就打住了。
傅宵说:“来,摇两把色子。”
苏滟跟他也是打麻将打出了革命情谊的,呛了他一句:“傅总,您是不是只会玩色子?”
“划拳也行啊。”
“这也过时了啊。”
傅宵气笑了:“行,你说什么是不过时的,我奉陪。”
“我有你没有,听过没?”
“什么玩意儿?”傅宵看看身边褚易,“什么有没有的,你听过么?”
褚易摇摇头:“我哪里知道。”
林深青笑得打颤,跟贺星原说:“给两位老年人解释解释。”
贺星原笑着解释了几句。
林深青补充:“这么着吧,轮流喊,但凡谁没有的,就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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