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来什么?”
“我爷爷在这儿住院呢,万一碰上了,你可别说我是来看病的啊,他不知道我出事故那事。”
贺星原皱皱眉:“爷爷怎么了?”
“脑溢血。”林深青侧目看他,“叫这么亲切,想做我爷爷孙女婿啊?”
小时候这么叫惯了,一时嘴快,贺星原立刻摇头:“当然不是。”
不是就不是呗,加个“当然”得是多不想?
林深青似乎对他的反应很失望:“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做正房的备胎不是好备胎。看来我得找个想的。”
贺星原嘴唇紧抿成一线,过了会儿说:“随便你。”然后把她的病历本递给挂号处,微微弯下腰说,“你好,挂精神科。”
却没想到林深青是个行动派,原本打算挂罗菲的号,就因为这么一茬改变了主意,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护士,能不能挑医生啊?”
“是要挂专家号吗?”
她摇摇头:“是要挂那种能勾起人看病欲望的,男医生的号。”
“呃……”对方显然有点为难。
贺星原皱着眉回头看她:“别闹。”
“我没闹呀,如果医生长得好看点,我会更加积极配合治疗的。”
“那给您挂何医生的号吧。”挂号处的护士脾气好,也没不耐烦,反而朝她腼腆一笑,“他是咱们院草。”
林深青惊喜地拍拍贺星原,用那种“老乡见老乡”的语气说:“这么巧,跟你一个级别的。”
贺星原面无表情,拿起单子转身上楼。
林深青笑着跟在他身后,没走两步,听见一句“深青啊”,脸上表情顿时一僵。
楼梯上,伺候林爷爷的保姆徐姨站在那里,一眼看见了她。
贺星原也停住了脚步。
狭路相逢,林深青躲不过,上前问:“徐姨,你在门诊大楼干嘛呢?”
徐姨对她笑笑:“老爷子让我拿了两瓶酒来谢谢主治医生。你这是怎么了,来看医生吗?”
这个徐姨在林家做事好些年了,跟林爷爷相当亲近,说是保姆,对林深青来讲也算半个长辈。
不好不答,她只得说:“没呢,不是我。”说着扯扯身边的贺星原,笑了笑,“我陪朋友来的。”
看她神色不太自然,徐姨精明上了,嘴上“哦”着,眼睛却往贺星原手里的挂号单瞟。
林深青头疼,挡了挡:“哎,徐姨,他脸皮薄,您别看了!”
徐姨和贺星原同时一愣。
她压低了声:“得了那种没面子的病,谁想叫人知道呀。”
“……”
贺星原瞠目看她,刚要说什么,被林深青一把掐住了后腰。
他眉头紧蹙地去抓她手。
两人在手背在身后较起劲来。
徐姨没发现这点小动作,显然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我先回病房了。”
林深青笑容得体:“好。”
等人走了,贺星原一把撒开她:“胡说八道什么呢?”
林深青甩了甩被他抠疼的手,觑着他:“反正也不做孙女婿,这么气急败坏干什么?”
贺星原黑着脸掉头就走。
林深青小跑几步追上去:“哎你不会真不行吧?”
贺星原咬着牙停步回头:“林深青。”
这么优美的一个名字,硬是被他叫出了凶神恶煞的味道,林深青耸耸肩,闭嘴了。
第11章
一旦恢复正经,她好像又成了高贵的白天鹅,高跟鞋踩得优优雅雅,蜷曲的焦茶色长发随脚下步子一荡一漾。
走廊上的路人,不论男女都频频侧目于她。
贺星原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人,谁又知道她冷艳的面具后是什么模样。
两人前后脚走进诊室。电脑前的何钰松抬起头来,向他们点头致意。
林深青低低“呀”了一声。
贺星原听出了这声感叹的意思。她的潜台词应该是——了不得,这颜值果然了不得。
何钰松跟贺星原是不一样的长相类型,戴着副细边眼镜,没有棱角,不见锋芒,整个人温润得像一潭静水。
林深青在就诊椅上坐下,一秒作出判断:不是什么好啃的男人。
何钰松取下病历本里夹着的医疗卡,轻轻一刷,确认患者姓名:“林深青?”
她点点头:“叫深青也可以。”
贺星原:“……”
备胎还在旁边,这就撩上了。
何钰松声色不动,开始询问病情。
林深青答:“睡不着,睡着了也是做噩梦。”
“这样多久了?”
“一个月零几天。”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事件?”
林深青答得零散,算盘珠似的不拨不动,后面的问题多是贺星原替答,从空难事故到她所有症状的细节,包括她的职业,以及近来的生活模式。
何钰松大致清楚了,抬手示意一下贺星原,问林深青:“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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