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去你们家!我堂堂安平县主,我要打谁就打谁!你们给我等着,我定要禀告圣上,要赵汐朝给我哥哥赔命!”
“你……唉!明珞啊!”傅青一甩衣袖,气也不是,怒也不是。
却见赵汐朝将傅言转过去,见他身后横亘着一条鲜红的鞭痕,又惊又怒,心疼的眼眶都憋红了。她摸了摸傅言的脸,一把将他推到后面,几个箭步走上前去,掐着明珞的脖子,往后使劲推了几步,将整个人抵在柱子上。
明珞两手拍打着赵汐朝的胳膊,咆哮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你赔命,赔命!”
“要我赔命?”赵汐朝怒极反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道:“就是我这个商贾之女,不惜一切代价,为了救你哥哥铤而走险!你除了在这打鸡骂狗之外,你又做了什么?你是很可怜,可我就一定要可怜你吗?”
顿了顿,她深深吸了口气,眼泪簌簌往下落,“你找我赔命,我找谁赔命?我为了这颗珠子,跪下来求一个我平生最厌恶的人!现在我没能将明连救回来,你百般埋怨我。可你可知,执名也死了,他摔下悬崖粉身碎骨了!”
“执名是谁?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知道!”
赵汐朝大怒,扬起手想要一耳光抽下去,可手停顿到半空中,再也动不了了。她屏息凝神,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阿朝”。
在场的所有人循声望去,就见原本已经死去的明连,挣扎着坐起上半身,他嘴边满是血迹,不敢置信的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
“啊!明连!你活过来啦!”傅青率先反应过来,像只猴子似的跳了过去。明珞大喜过望,一把挣脱开来,飞扑到床边,抱着明连放声大哭。
“哥!你活过来了!太好了,哥!你活过来了!”
“……幸好。”赵汐朝大松口气,心里的巨石总算是放了下来。执名到底是没有骗她的,可却因为她的缘故,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她突然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事到如今,她哪里还厌恶执名,这满心的愧疚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几近让人窒息。她是个自私的人,为了守住一个人,而害了另一个。
到了最后,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失去了,还是得到了。
是啊,明连和明珞很可怜,傅言也很可怜,可是执名同样也是无父无母。他没有好的家世,甚至是举目无亲,一生都活在仇恨里。嘴巴阴损至极,行事也残忍,可到底是没害过她的。
换句话说,执名大约是把仅剩的善良都用在了她的身上。送她飞火流萤,替她放血养蛊,带她去赏月观花。就是到了最后还愿意救她一命……
傅青道:“明连!这次多亏了阿朝,否则你就没有命了!她已经救过你两次了,是大恩人!以后……”他挠了挠头,瞅了明珞一眼,为难道:“你能不能好好管教一下明珞?简直太不像话了!多亏她是妹妹,要是个弟弟,我早打她了。”
明珞大怒,扬起拳头,怒道:“傅青!你在说什么!”
“明珞!”明连敛眸斥责道:“我同你说的话,你半点都不肯听是不是?”
“哥!赵汐朝就是个害人精!要是没有她,怎么会出这么多事!我就是讨厌她,讨厌她!”
“你!”明连扬起手,到底没打下去,明珞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垂着头没敢出声。
傅言见状,沉声道:“明小侯爷,汐朝救了你的命。从前我同贵府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日后请小侯爷管教好安平县主,莫让她再胡言乱语。傅家同国公府情谊甚笃不假,但是……”
他伸手将赵汐朝拉入怀中,一字一顿道:“事关我未婚妻子的声誉,请小侯爷谅解。”
顿了顿,傅言偏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安平县主,冷声道:“安平县主,你有许不知。并非是汐朝对我死缠烂打,而是我对她倾心已久。只要她肯点头,我愿意骑着白马,十里红妆迎娶她过门。我并不介意她是商贾之女,反之,我很庆幸她是商贾之女,否则我根本娶不到她。”
明珞咬紧下唇,眼泪汪汪道:“你骗人!别人都跟我说,是赵汐朝使了狐媚手段勾引你的!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何还不迎娶她!”
闻言,赵汐朝心里微微一颤,下意识的抬眼去望傅言。他也刚好垂眸望她,目光相接,再也错不开了。她唇微微蠕动,无声道:“为什么呢?”
傅言轻轻一笑,温声道:“因为汐朝年纪还小,我再等着她长大。”
语罢,他冲着明连略一颌首,这才挑眉望向傅青,“青儿,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同我一起走?”
傅青挠了挠头,笑呵呵道:“我还是留下来吧,回头得找太医给明连好好瞧瞧,我怕再出现什么差池……”
他对着赵汐朝鞠了一躬,满脸认真道:“谢谢你,大嫂。谢谢你救了明连。我跟明连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打小就是穿一条襦裤过来的。要是没有你,别说是明珞了,我都受不了。”
闻言,明珞对天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别乱说!国公府没有这么穷!没人跟你穿一条襦裤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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