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度翩翩的外表下,他的真实想法是:这个女人真是麻烦,她有一秒钟不在盘算着得失损益吗?不过我也差不多,没资格讨厌她……其实,我一直都不讨厌她。如果她愿意帮我就好了,但现在看来这种希望大得跟果蝇眼珠一样。
少女唇边掠过了一抹轻盈的笑意。
“冥公子,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不会和你到魔族大陆上去,但你要回去,我希望你在那里是绝对安全的吧?”
“这要看你假定的袭击者是谁。”冥樱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时不忘礼貌地给女士也推过去一杯。
“我哥哥。”雪寂杀轻声道。
他正要放下茶壶的手凝了一下,半晌,从碎发后抬起了眼睛,碧绿颜色隐带微光:“那我恐怕只能保证自己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安全的。”
“这不够。”雪寂杀说,声音柔曼却坚定,“我要你绝对安全,不只待在亲王府、被卫兵重重保护时。你去见教师的时候、上朝觐见的时候、在沙龙酒吧放松休息的时候、吃饭应酬的时候……或者从事任何见不得人的秘密勾当的时候,最好都不要给人可乘之机。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现在就,”倒映着少年面孔的红瞳清透无比,波澜不起,“杀了你。”
绿瞳骤然眯了起来,冰冷的怒火隐约游蹿。雪寂杀偏了偏头,微笑嫣然。
过了至少三秒钟。
冥樱飞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他端起杯子喝茶。“寂杀是在建议我最好能在走出这扇门时就成为暗系魔导师吗?”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却毫无温情可言,“虽然我很乐意,但你们的白灵大祭司恐怕不会高兴。”
听到“白灵”两个字,凌千翼皱了皱眉,走过来坐在了两人旁边。没人提出异议。
雪寂杀没有理会冥樱飞明摆着的讽刺,柔声道:“我相信冥公子作为法师的潜力,正如同我相信水墨·赫拉茨身为龙族的潜力一样。你们来自同样的暗黑国度,生而背负着‘黑暗’——这种遍布荆棘与艰难的责任,更重要的是,你们完全出于自己的意愿而彼此深深羁绊。若你们能在一起,毫无疑问将会成为对方最强大的守护力量。因此,这就是我让赫拉茨小姐重回本体的唯一条件——她要和你一起前往萨韦里奥大陆,在万一的情况下,保护你免遭我兄长的袭击。”
一瞬间,冥樱飞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条件……唯一的条件……这……但是——她管这叫“条件”?
哦,光明神——管我信不信他呢,现在有个名字能让我念几遍就好。她竟然认为自己在朝我开条件?不不,她不会愚蠢到这种程度,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事!
于是,他轻轻放下杯子,强忍住不让情绪表露出来,只指出:“我不可能代水墨决定她的去向。”
“你最好能。”雪寂杀轻快地说,“否则她以后也没法决定自己的去向了。”
“这是在强人所难。”
“真的吗?”雪银睫毛眨了一眨,“想骗我是没意义的,我可是看过水墨的所有记忆哦。”
冥樱飞顿时撞翻了自己的杯子,淡绿茶水流了一桌子,莹莹反射着阳光,就像他瞬间窘住的眼神一样。雪寂杀仿佛没看见,继续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坐在这里和你好好说话,而不是直接下手永绝后患。毕竟,在赫拉茨小姐的记忆里,你虽然狡猾,却是个言出必践的君子呢。”
说话间,她用几不可察的动作伸出手拍了拍凌千翼的手背,以安抚他听到赞美冥樱飞的话后稍嫌激动的心情。
亲王殿下费了一番功夫才弄干桌子,把湿布团推到一边时,他说:“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试着说服她。”
“你真是太好了。”雪寂杀托腮悠悠然用食指卷着鬓边的发丝,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冥樱飞“试着说服”的结果。一个明显的证据就是,她毫不拖泥带水地转移了话题:“那么,仅仅作为谈判结束后的娱乐,”冥樱飞心想,刚刚结束的明明是单方面的威胁,“冥公子能否解释一下,本来应该深入裂炎帝国追捕一位神秘魔族人的你,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呢?理论上来说,你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应该毫不知情才对。”
对于这个问题,冥樱飞没有看出隐瞒的必要,实际上,当日的情形也一直让他感到疑惑。
“有人找到了我。”他微微皱了皱眉,“在我——刚料理完‘神秘魔族人’的事情之后。”
“谁?”
“一个四十几岁、说话吞吞吐吐的男人,从口音上看是纵雷帝国人,长着一张至少要看过三次后才能产生一点印象的脸。他说,如果我不希望水墨遇到麻烦,最好回到这里看一眼。”
这是凌千翼第二次听到“回到”这个词,它和现在他身处的这个地方一样让他完全不能理解。
“对不起,打断一下。”他终于忍不住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雪寂杀的睫毛难以察觉地晃动了一下。
然后,她安抚般握住了凌千翼的手,柔声道:“我知道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千翼,我们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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