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翼探向甘蓝的叉子停了一下,紫灰色的眸子安静如初。
看见这一切,费尔南似乎有些恼火了,声音愈轻:“看上去还需要我再提醒您一下,梅农维拉大人。水墨最近除了和您频频见面,再没有见过其他人。你们说了些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女儿背上烧伤的痕迹却像您的脾气一样顽固。虽然她出于某种原因似乎不愿意让我和她母亲知道这件事——”
频频见面。
不知道为什么,这四个字在寂杀心里特别张狂地又叫嚣了一次。
不由自主,再次看向他,似想看他像平时那样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将费尔南奚落一通后懒洋洋扬长而去。但,那双火红色的眸子却依然冷淡一片,良久,忽然转身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月人。
雪发垂落,敛去了她眼底一刹的黯然。
不等费尔南发作,凌千翼站了起来,淡淡道:“请务必允许我到府上检查一下小姐的伤,赫拉茨大人。”
“略略补偿您朋友的恶劣作为?”费尔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凌千翼没有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费尔南又哼了一声,转身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样跟在凌千翼后面走了出去。他之所以会不顾阻拦冲进梅农维拉家,一来确实因为水墨受伤而满心愤怒,二来也是希望凌千翼可以治好那个顽固的伤痕。此时目的达到,他才不想和刚刚发飙过的聆蓝大眼瞪小眼。
餐厅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良久,良久——
“啊啊啊~~~”聆蓝长长打了个哈欠,把最后一口通心粉送进了嘴里,愁眉苦脸道:“斩月人这个家伙天天给我找麻烦……早知道当年就不把他捡回来了。”
“捡回来?”
雪寂杀的瞳孔骤然一缩,迅速抬头:“您是什么意思,梅农维拉大人。”
聆蓝宽厚地笑了起来,和声道:“像千翼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寂杀,你不需要像其他人那么客气……至于‘捡回来’那件事——”
他顿了顿,火红的眸子微微一弯,那样淡淡的笑意,似温柔,又似悲伤。
“——月人啊……小时候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呢。”
☆、Episode 18
不等雪寂杀发问,聆蓝已然抬头晃了晃叉子:“千翼去赫拉茨家了,寂杀不过去看看吗?”
雪寂杀一怔,微微睁大了眼睛:“诶,我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月人和千翼的好朋友啊,关心他们的事情不是很应该么?”聆蓝把最后一碟水果色拉拉到自己面前,一边垂涎欲滴地伸出叉子一边愉快地笑道:“而且,寂杀真的很可爱啊,真让人期待……诶呀,我是真心说的,你不要觉得我是怪叔叔哟,不过……到了这种年龄,就算被女孩子觉得是怪叔叔也没有办法吧……555,好悲哀的人生啊……”
他一边嚼小西红柿一边泪流满面地趴在了桌子上。雪寂杀凌乱了一刹,在对老叔叔的责任和对水墨的介怀之间挣扎良久,终于满心愧疚地提着裙子站起来,悄悄溜出了餐厅。
在她身后,默默咬番茄的红玉叔叔几不可察地轻轻一牵唇,但那个笑意,却很快消失在了垂落脸沿的一缕绻发里。
正走过街区中央小广场的凌千翼听到身后呼唤的声音,不由回头,正看到雪寂杀微微笑着走过来。她今天穿着一条柠檬黄的连衣裙,别致的裙摆滚着白边不规则地斜斜垂落,雪白的发飘拂膝下,映得她像一个完美无瑕的可爱娃娃。
“我现在似乎有点同意月人说过的那句话了呢。”两人并肩走过喷泉时,雪寂杀嫣然道:“‘千翼是一个超级无敌大圣母’这种话,刚认识你的人真的很难认同呢。但现在,看你对素不相识的人都会毫不迟疑地伸出援手——”
凌千翼平静道:“我从小就认识水墨,月人也是。顺便说一句,你昨天的裙子要好看得多。”
“千翼的意见我自动忽略哦~我可不想打开衣柜里面挂着的裙子全部左右对称。”
凌千翼的脚步顿时一滞,缓缓侧目:“什么?你是说你不对称的裙子还不止这一条?”
雪寂杀轻轻眨了眨眼回忆道:“嗯……还有一条矢车菊蓝的,一条浅杏色的,一条葡萄紫的……胭脂红的那条乍一看是对称的,但其实在刺绣方面——”
“……你总共有多少条裙子……”
“诶……问这种问题可不是绅士的作为呢。”
“穿不对称的裙子也不是淑女的作为。”
喷泉飞溅的声音里,雪寂杀刚要开口,目光忽然微微一闪,几不可察地侧目,眼里的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了一刹,随即淡淡微笑着回头,刚走出一步——
散步人群的尖叫声蓦然刺穿了空气。几乎同时,危险的征兆尖锐刺痛了皮肤,雪寂杀一凛之下迅速回头,却只来得及触到铺天盖地掩至的寒流,一刹间,午后的空气蓦然汹涌,狂暴如浪!
——是……水系魔法!这么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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