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迟早跟父亲吵架,离开的时候,父亲仍是满头乌黑。
三年后,迟早重新回来,父亲已白发。
岁月似乎总是在父母身上留下过于明显的痕迹,然后一遍遍地提醒我们,我们长大了,但父母老了。
迟早眼泪决堤,她喊了一句:“爸。”
或许仍有着无数的怨恨,无数的委屈,无数的芥蒂,但看着自己头发霜白的父亲,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卫骁自然也看到了明亮白炽灯下已经穿上了薄款羽绒服的清瘦男人,他精神矍铄,双目神采奕奕,但脸上纹路明显,抬头纹鱼尾纹尤其突出,脸上不平整的褶皱提醒着世人他的年纪,但他神情平淡,气质内敛清和,自有一种被岁月染出的风华。
虽然老,却极有味道。
再加上精致的五官以及白皙的皮肤,是小女生很喜欢的那种有样貌有故事有气质的大叔。
卫骁看着这张脸,也终于明白,迟早的样貌到底随了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迟早太像他,又或者岳父大人气质太好,卫骁是真觉得岳父还挺帅的。
当然,心底叫岳父,表面上,卫骁却一脸礼貌跟谦恭:“叔叔好。”
迟子建平淡地点了下头表示听到了,看向迟早的神情却复杂极了,心疼、思念、生气、无奈、宠溺……
那是他的血脉至今,亲生女儿。
迟子建看着她哭,焉能不动容,五十岁的老男人此刻也跟着红了眼眶,语调却颇为严厉:“哭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对女儿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又或者兼而有之。
迟早吸着鼻子,低垂着眼帘,没有做声。
迟子建隔了三年再看到自己的女儿,觉得她长开了,也更漂亮了,但性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娇气爱哭,看上去非常软弱,但迟子建当然知道,她到底有多倔。
吵个架玩离家出走,三年多不回来,哪家的女孩像她这样。
迟子建心底叹气,手却摸向口袋,摸出手帕递了过去,迟早很自然地接过,擦了擦眼泪,还擤看下鼻涕。
然后,又把脏了的手帕递了回去。
迟子建也不嫌,把手帕折好,重新塞回兜里,他柔声地问道:“吃饭了没?”
迟早摇头:“经济舱的食物不好吃。”
她跟卫骁最近很拮据,机票都是挑便宜的买,而飞机上的食物,一般都很难吃。
她压根没碰,卫骁饿到不行,把自己那份吃了一小份。
至于她爸,她估计他也是刚飞回来,也没吃晚餐,所以得先去吃饭。
果不其然,迟子建道:“先带你们去吃饭。”
不论是卫骁还是迟早都没意见。
迟子建领着两人出门,边走边说:“去你徐叔叔家吃吧!他也很久没见到你了,老是念叨你。”
迟早应道:“好。”
她性子沉闷,应一句基本完事,但想到卫骁压根不知道徐叔叔,就顺势问道:“徐叔叔的店还开着吗?”
迟子建道:“开着呢,生意特别好,去年又开了一家分店,我打个电话过去,让你徐叔叔给你做饭。”
说完,不等迟早回答,就直接打了电话给徐叔叔徐绪宁:“老徐呀,是我,子建,我打算上你那吃饭,先把菜给我备好了,你亲自下厨,我闺女回来了,对,弄些好吃的,多弄点,马上就过去,正在下楼,你快点啊!”
迟子建提前打好招呼,就领着卫骁跟迟早出了小区,去到某商场。
餐馆位于商场的四楼。
三人到餐馆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四十,可餐馆内仍然乌压压的都是人,外边甚至还有人在排队等号。
餐馆的火爆程度可见一斑。
迟子建提前打过招呼,刚到餐厅门口,就有服务生领着他们进到餐厅僻静的隔间吃饭。
迟早直接坐在里边的位置了。
卫骁本打算坐在迟早身边,却被岳父大人捷足先登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觉得按照礼数,不应该是小辈们坐一排、长辈独自坐一排的么?
但他当然不会跟岳父争执这种事情,乖乖坐到迟早对面。
刚坐定,连单都没点,菜便陆陆续续地端了出来。
最后,一个身穿白色厨师服的胖子端着一盆啤酒鸭出来,搁在餐桌上,对迟早说:“叔叔的拿手好菜,啤酒鸭,你以前可爱吃了,天天跑来我这吃啤酒鸭。”
迟早连忙笑着喊人:“徐叔叔。”
一旁的卫骁跟着喊:“徐叔叔。”
徐绪宁“诶”了一声应得特别开心,瞥向卫骁的眼神却极冷,显然不是在应他。
卫骁跟迟早的新闻今天各大门户网站都推送过了,微博更是闹翻了,徐绪宁自是知道了这事儿,也认出了卫骁,他对卫骁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他就是个厨师,脾气很不好的那种,臭脸色都不带掩饰的。
迟子建感受到了氛围的僵硬,以眼神示意徐绪宁离开。
徐绪宁也知道迟子建跟迟早关系不好,如今迟早好不容易回来,徐绪宁也不能把氛围弄得太僵硬,毕竟迟早那可是迟子建心尖尖的宝贝,一胎政策下生的独女,不宠她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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