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绵绵打哈哈过去了:“我下次帮您问啊。”
等待着涂绵绵回来,涂婆婆做了一桌子的菜,也不管能不能吃得完。天狗还真是一条狗,蹲在桌子底下就等着喂食,涂婆婆可宠它,喂了好几块肉,连涂绵绵也不由打趣她没了地位。
涂婆婆正吃着,问:“对了,陶替那个小伙子呢?什么时候来?”
蹲在桌子下的天狗也竖起耳朵。
涂绵绵莞尔:“您别惦记他了,人家有人家自己的生活。”
涂婆婆反驳道:“那也不妨碍谈恋爱啊。我这个老婆子很开放的,你下次让他过来我给他做好吃的。”
“行行行,没问题。”
下午吃了饭,涂绵绵开始给涂婆婆干活,只是一些杂事。天狗趴在院子里看她一直忙活,尾巴甩来甩去,哪有个猫的样子。为这件事,涂婆婆一直怀疑是隔壁的傻狗带坏了自家的猫,哪能知道这只橘胖子实质上就是一条狗。
涂婆婆说好,第二天早晨五点多就要起床,他们得早点过去,否则亡人等不及就走了。
天没有黑多久,涂绵绵已经躺在了床上。这些天被饕餮当做人形抱枕睡惯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被窝里凉飕飕的,一夜都没怎么睡安稳。
半梦半醒之间,涂绵绵似乎又梦到了梦中的场景,一片稻田,瑟瑟发抖的小孩子。
但等到醒来,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涂绵绵换上素净的黑色长外套,脸上脂粉未抹。她小声叮嘱着天狗在家好好看家不要随意走动,直到涂婆婆在门口叫着她的名字,涂绵绵小跑着跟上去。
据天狗说,最近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偷袭的事情,想必是没有妖怪了。或许是饕餮那天来过,留下的气息震慑着妖怪们。
涂绵绵有些不放心地问:“婆婆,咱们家最近没来什么人吧?”
“没来,谁上我们家门啊。”
两人一问一答,渐渐朝着山上走去。
天色蒙蒙亮,青色的天空冷冷淡淡,不远处还有飘浮的云隐隐朝着他们的方向飘过来。
看这架势,说不定回来的路上还会下一场雨。
三三两两的人们从家中出来,一个个穿得非常朴素,没有什么艳丽的颜色。他们见面会打个招呼,说几句话,也有人在路上就抹起了眼泪。村里的坟都集中在山上,自己家的会挨得近一些,颇有几分大杂居小聚居的架势。一路上不少人跟涂绵绵搭话,看来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了涂绵绵在做的事情。
只是谢家今年没有回来,或许是心中的芥蒂难以消除,就也不好意思过来。
果然在去时的路上下起小雨,涂绵绵一手撑伞,一手扶着涂婆婆,免得山路泥泞,她一不小心跌倒。涂绵绵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山路年年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今年的涂绵绵见识了太多奇遇,看着山间,忽然就有种满山头精怪都在盯着她的错觉。
真像南山君说的那样,满山头都是鬼,还怪吓人的。
涂绵绵打了个冷颤。
“冷吗?我帮你扶着吧。”
林家的老二殷勤地跑上前,小伙子服过兵役就是体力好,一路上都不带多喘气的。他恭恭敬敬地扶着涂婆婆,任由涂绵绵推辞半天还是把衣服让给她,倒让涂绵绵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在身后给两人打伞。
“你不用客气,我大嫂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我妈在家里陪着她。我妈说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我这是应该的。”
林家老二留着板寸头,特别精神,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笑,时不时地看一眼涂绵绵,眼神闪亮。
涂婆婆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他们家的绵绵不需要担心,只是可怜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怪精神的。
涂绵绵表现得相当客气,快到了地方立即跟对方告别。
涂婆婆没拿这件事开玩笑。
荒地上的三座坟静静地矗立着,分别是涂婆婆的丈夫,儿子和儿媳妇。涂绵绵知道她这一生坎坷,好在村子里并不信“克人”这一套,涂婆婆反倒受到邻里街坊的照顾。
她叹了口气,说:“这一家也算是团聚了,就差我了。”
“婆婆!不要胡说。”
涂绵绵放上一瓶酒,一捧新鲜的小雏菊,她蹲在墓碑面前,细细拂拭掉墓碑上的灰土,认认真真地对着父母的墓说:“我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托大家照顾,我过得很好,请你们不用担心。”
“看出来了,日子过得不错啊,是我女儿。”
头顶传来一道促狭的声音,涂绵绵的表情一僵,抬起头,就看到有两只幽灵正坐在墓碑上,均是三十左右的模样,面容看着还有些熟悉。
女声搭话了:“我怎么觉着……我们女儿能听到你说话啊?”
“屁,她能听到,那岂不是死了吗?你别乱说。”
涂绵绵愕然地抬头望着他们,怔怔地叫出两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涂兹男?于妙容?”
被点名的两个鬼魂一愣,纷纷爆发出惊恐的尖叫,飞快地抱在一起哭泣:“天啊女儿也来跟我们团聚啦!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肯定是坏事啊我还没跟你享受足够二人世界呢!”
涂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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