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武功不错,也算是满意了。那么贪心作甚?”她扶住树干,雪花簌簌落下,“弥家有我哥和你术法造诣高深不就行了?”
说罢,弥芥一个空翻落在地上,手里是一枝半开的红梅。
她没有对江羽书说谎,邪咒一日不破,就会和驱魔术相克。强行修炼虽难,但也不是不可,只是功成的时候,也是将死之时。
飘舞的雪花,衬着她微红面色的梅花,如绿芒绽放的姑娘成了这个午后最美的景色。
江羽书呆了呆,才反应过来。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不思进取的人。”他刻意板起脸走过去,没地方放的视线只集中在那支梅花上。
天知道为什么他此时居然会心如擂鼓!
江羽书故作镇定,却被弥芥看出了破绽。她用手里的花枝戳了戳他:“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我会有心事?”他拔高了一些声音,赶紧转移话题:“你在大雪天也要出门,到底是为何?”
弥芥指了指远处依稀可见的那座石桥:“拿东西。”
第224章 天命梭·温酒
江羽书知道她准备拿一只刚断气的猫给封印在石头里的魂魄当替身的时候,差点笑摔在雪地里。
“那个多话的石头要是知道,会不会直接气死?”他捧腹。
弥芥一本正经纠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且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就没命了的,孤魂野鬼那么久,能有个肉身就不错了。
“对对对,已经死过一次了。”江羽书走上石桥,果然在另一头发现一个盖着厚实布巾的竹篮。
弥芥要伸手去揭布,他挡住了:“这种事我来吧。”
她也不坚持,捏着梅花绕到另一边。江羽书揭开布巾的一角,里面果然躺着一只毛色纯灰的猫。
像是睡着了,闭眼蜷在厚实的垫子上。
“就是它了。”弥芥对着猫拜了拜,心里默念着借它的贵身一用之类的。而后将一小把铜钱埋在放竹篮的雪堆里,插上梅花。
自那天起,弥家多了一只上蹿下跳的灰猫,会用爪子抓出字来的那种。
过完年,距学监重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弥芥却一点都不慌,既不忙着温书,也不着急复习。
她像是整个忘记了还有上学这件事,整天就在家里陪弥陌说话,陪爷爷烤火。
兴致来时,还会看江羽书在霜花里修炼。她没有去看平安公主,丢在盒子里的传声虫也吩咐了下人带回山涧。
当然,在平安公主手上的那只她也托人拿了回来。
雪融之际,她端出自己新酿的冬梅酒去了爷爷的院子。“我想出去历练几年,爷爷,我不想去学监了。”
弥芥给老爷子温上酒,又拿出自己本事在弥老爷子的小厨房里炒了几个下酒菜。
“历练?乖孙女,你又不修驱魔术,何来历练一说?”老爷子手里的酒刚送到嘴边,却不喝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爷爷?”
弥芥俏皮的皱皱眉:“爷爷,我哪敢有事瞒着您老人家啊。”
老爷子将信将疑,抿了口酒,眯着眼看她:“你是我的孙女,什么脾性我会不知道?”
“你不是喜欢天南地北到处跑的人。”他放下酒杯,捏了捏弥芥的鼻子,“你是不是还要说,会带上天命梭?”
弥芥眼神一僵,旋即垂下眼皮子笑起来:“爷爷,你为何会这么想?”
“该不会是以为我要带着国宝跑路吧?哈哈哈哈。爷爷喝酒。”她揭开瓦罐,手脚麻利的勾了一勺子酒倒在老爷子的酒杯中。
弥老爷子也没有动:“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毁了那物什,破除邪咒。”
弥芥放勺子的手顿了顿,却瘪瘪嘴巴:“爷爷你也太高看我了,我的驱魔术还及不上你的一个小指头呢,如何能毁掉天命梭?”
“你是术法不济,但你不是脑子不济。”老爷子的声音重了些。
弥芥静静看着小火炉,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爷爷,真的不是为了天命梭。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弥芥!”老爷子生气了。
他抄起酒杯一口喝光,手里的杯子重重落在桌上:“你才九死一生从鬼门关爬回来,还想着做傻事?!”
“爷爷,我只是……”弥芥想要力争,可一看到爷爷带着光点的眸子,她喉咙里的话就说不上来了。
不上不下的卡在脖子里。
老爷子转开脸,用力眨了眨眼睛。“我想说的是,这种事,让我这个老爷子来就行了。乖孙女,你还年轻,以后的路那么长,何必要糟践自己的命?”
他放缓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温暖的火炉里面飘出来的云朵,软绵温暖。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人世间的风光早就看腻了。也想你奶奶和儿子儿媳了,让我去是最合适的。”弥老爷子笑起来,转过脸,看定弥芥。
那目光是鼓励,却又是不容拒绝:“乖孙女,再给我舀杯酒。”
弥芥却只是呆呆坐着,许久都不曾动。弥老爷子拧起了眉,握着酒杯的手晃了晃:“怎么,没听到?”
“嗯。”弥芥赶紧去舀酒,却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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