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没办法吗?”程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轻声说道。
揭文听她这样讲,立刻回答道:“当然有,我一定会想出办法让他不纠缠你的。”
程宁微微的叹了口气,这口气重重的压在了揭文的肩上。明知道她正因为陈良杰而难过,却还因为自己的无能主动不去提起这个话题,装作一切都好的模样,直到良心都看不下去的问出口,却又只能说些敷衍的不痛不痒的话语,这样的自己,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的自己,揭文突然产生了深深的厌倦。
揭文突然感觉到有一滴冰凉的水滴滴在他额头上,他用手轻轻一擦,感觉又有新的一滴滴在他的发顶,他的左手抬起来遮住程宁的发顶,“下雨了,”他说。
程宁轻轻飞他一眼,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就知道你没带伞,”程宁说。
两人之间的氛围这才轻松了一些。程宁从挎包里拿出一把小伞,伞面是深蓝格子状,有一个伞骨脱落出来,程宁将它安好,撑起来打在两人中间。
揭文自然的接过伞,将两人笼罩在伞里。清明的雨十分温柔,能听到周围都笼罩在一片“沙沙”的声音之中,倾斜落下的雨丝落在揭文的裤子上,他想看看程宁的肩头有没有淋到雨,便朝她倾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变近了,他的脸颊擦过她的头发——这一念之间他伸出手搂住了程宁的肩膀。
程宁转过头来看他,她的眼珠很黑,像绣在衣领上的一颗小小的黑扣子,向下是她小巧圆润的鼻尖,和薄薄泛着粉红的嘴唇。两人之间距离近的能让揭文看见她脸颊上一颗小痣,程宁突然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转过头去,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揭文能感受到她头顶的温度,和自己肩膀上传来的属于她的重量。
程宁是属于我的。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了这种感觉,才知道自己以前许下的要保护她的诺言是多么的苍白,她是与我的肩头完美融合的这个人,她有着属于她的重量,有来自于她发顶的清香,有她的头发毛茸茸的触感,这一切都是她,是我在这个时刻完完整整拥有的人。
雨丝密集了起来,地面渐渐的变得湿润,周围的人都急匆匆的行走着,没人注意到他们俩,在湿湿的地面上,这个唯一干涸的属于他们的小圆圈。
揭文俯身下来,吻住了程宁。
这是一个充满敬意的,同时又混着爱、占有与存在的吻。
空气中有雨水湿润的味道,程宁刚开始微微颤了一下,但没有推开他。她的右手轻轻抓住他的衣服,眼睛紧闭着。
揭文感觉有什么在他体内迸开,这是他的初吻,却又像熟练演练了好久一般,他不再满足于唇齿之间的依存,反而往更深处探去,他逼程宁与他交缠,她的唇是那样的柔软,整个人就像是在棉花的中心不断陷下去,陷下去……
揭文睁开眼睛,轻轻的喘着气,不断的平复自己心中的躁动,程宁窝在他的怀里,她的嘴唇更添几份血色,娇艳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他忍不住再次俯身吻她。
李彩玲正坐着小巴车过江,突然感觉到有雨丝从窗户飘了进来,接着在窗户上形成好多密密麻麻的小雨点,更多的雨丝与江水混在一起,变成敲打船身的一股股波浪。
她为今天已经准备了好久,包里背着水和各种零食,一大早她借口去学校复习,父母也没有起疑心。
李彩玲感受着船身的起起伏伏,不知自己决定的此行是否正确,但她除了自己走一趟已经找不到其他任何方法了,她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她与揭文放假前的对话。
揭文证实他确实去过归东,“是啊,我妈老家是归东的,”但他还带来了不那么好的消息,“但我只小学时候去过一次而已。”
这让李彩玲稍稍有些不确定,但心中一旦有一丝疑虑,就要将它弄清楚才行。
“你只去过一次就能记这么清楚?你那篇文章里面的描写都好真实。”
揭文苦笑的耸耸肩,“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压根就没有故乡,只能写这了。”
“那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啊?”
提到母亲揭文面色有些犹豫,但他还是回答道:“叫杨育红,怎么了?”
这只是李彩玲为接下来的行为做铺垫而已,李彩铃随便敷衍了几句,“没有,就问问。你妈妈在老家认识的人多吗?”
“不知道。”揭文的反应好像也证实了他的确没有再回过归东。
李彩铃在心里重复了几遍揭文母亲的名字。
“最近看你精神好像不太好。”揭文问她,还是同样关切的话却让李彩铃心里那样的酸楚。
他还是自己喜欢的那副模样,校服的领口永远整洁,永远真诚的关心他周边的朋友,一丝一毫的异常都躲不过他的眼睛。李彩玲心里难受极了,在揭文下一秒准备像往常一样拍她的头顶时,她偏头躲开了。
揭文一瞬间有些愣神。“怎么了?”他好像有些疑惑。他是永远不会知道我心中这些一烧就全部化成灰烬的小心思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生气呢?李彩玲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自己没事。
“好好学习,每天也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才行,最近压力的确比较大,学习上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过来找我的。”揭文对她说。他真的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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