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文心浮气躁的做到座位上,塞起耳塞开始写作业,惟有想到晚上放学之后,他的心里才稍稍变得平静,眼前的习题快速的在他脑海里升出解答公式,窗外清明的阴云还没有散开,但温度却回暖了,在走廊疯闹的同学们在他眼里仿佛一出没有情感的默剧,无关他的喜悲。揭文紧了紧耳塞,将视线转回面前的试卷上去。
放学后两人在书店汇合,和往常一起散步回家不同的是,今天揭文提出希望程宁陪他去个地方,“好。”程宁答应道,她也不问揭文是去哪儿,但仿佛天南海北她都会陪他去似的,揭文没想还在学校门口,单手将她搂过来,紧紧靠着自己。
计程车开往与平时不同的另一个方向,在复杂的小巷中穿梭着,这是原来城区的老商业中心,现在已经有很多门面都关闭了,卷门上贴着印着“出租!”等字样的A4纸张,计程车在拐弯处一家招牌还亮着灯的门面门口停下,程宁跟在揭文身后钻出出租车,她抬头一望招牌,便立马向揭文看过来,揭文知道她已经猜到自己想要给她看的东西了。
跨上几级低矮的阶梯,将门口垂着的透明门帘扒开,在离门不远一个粉色笼子里关着的金毛立马冲他们叫了两声,从笼子里站起身来。整个店面大概有五十平,场地非常方正,进门的左手边立着几个大笼子,笼子里关着几只大型犬,见有人进来都抬起头来,然后又重新趴到脚边去。
“来了。”老板从台子后面伸出头来,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厚厚的眼睛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又细又小。
“我带……我朋友过来看看。”揭文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朋友的称谓来称呼程宁。
程宁已经自动向右侧垒在一起的小箱子走过去了,那天他们俩在路边看到的那两只小狗正趴在其中一个箱子里酣睡着。它们都长大太多了,但从鼻子上那撮黑毛仍能认出他们来,小小的箱子它们俩一人占据一边,当初如初生的小嫩芽一般的耳朵已经塌了下来,软软的搭在脸颊上。程宁定定的站在箱子外面看着它们。
揭文和老板聊了会儿天,虽说老板已经不收他的钱了,他还是掏出口袋里准备好的钱硬塞给老板。
他是在那天送完程宁之后,赶着回到原地,抱起那个装着狗的纸箱的,揭文承认,原本他确实没有收养这两只小狗的念头,但听了程宁那样一番反常的话后,他便改变了想法,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原地,大晚上的还在街上到处寻找能收留这两只小狗的店,由于狗实在太小,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一直到深夜才回家,因为母亲反锁了门,他在门口迷迷糊糊睡到凌晨,再试了一次锁才进了家门。
但他现在看着程宁静静伫立的身影,觉得什么都值了。
揭文走过去站在程宁的旁边,看着她的侧脸,“我已经跟老板说好了,等我们高中毕了业,就把它们带到我们身边养。”
程宁望向他,她的眸子里有白炽灯投射的光,汇聚成一点,让他一时有些揣摩不透她的神色。
“感动了?”揭文问她。
程宁又将视线重新投向磨砂箱子里,看着小狗的肚子在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她向箱子侧了侧头,似乎是想听听它们的呼吸声,“我就是很吃惊……”她轻声说。
似乎在店里程宁有些不想说的太多 ,但揭文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惊喜这两只小狗的出现,在它们面前一动不动的看了好久,直到揭文提醒她该走了,她才从箱子前离开。
“你现在回去的都好晚。”揭文提议两人可以散散步,程宁有些疑惑的问他。
揭文有些无所谓的点点头,“我作业老早就做完了。”
“你妈呢?她不会说吗?”
揭文不想被程宁询问母亲的事情,“我现在不用她管。”
“嗯……我想说,我很感谢你带我来这里。”程宁的声音很真诚,揭文侧过脸去看她,见她嘴边有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叫你过来看吗?”
“不知道,为什么?”
“就知道你忘了,”揭文得意的一笑,“生日快乐。”
程宁一下子哽住了,像是喉咙被胶水糊住了一般,过了半晌她才重新找回说话的权利,“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揭文见程宁还盯着他,顿了顿才重新解释道:“学校的学生档案都是我们整理到柜子里去的。”
程宁的笑容扩大了,作势想要打他的胳膊,揭文将她的手抓下来,捏在自己手心里。程宁任他牵着,说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生日了。
“你说,这两只小狗会好好长大吗?”程宁问他。
揭文看她对这两只小狗如此上心,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当然会,”揭文回答道,“你得承认当初我们喂的牛奶并不是袖手旁观,每一个善的举动都会带来不同的。”
程宁的笑容一直是淡淡的,“你真的挺乐观的。”
“你也要多笑笑啊!”揭文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总觉得你对一切都好像没兴趣似的。”
程宁盯着他看,像是在说对你有兴趣呀。揭文明白她的意思,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说,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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