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庄偌绮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才过了短短一天,秦芝恩就憔悴了不少。她没有化妆,乌青的眼袋衬得她的脸更加苍白了。大概是她安排的那两个保安队长疏忽了才让秦芝恩跑掉的,但秦芝恩人生地不熟,回来的路上一定也吃了不少苦。
不过,秦芝恩虽然很累,但似乎有什么东西稳当当地支撑着她,让她冷静而坚强地走到了现在。
“我想你也知道,你的人根本不可能困得住我太久,因为我的心始终向着这里。”
庄偌绮笑而不语,她没有纠正她,她的心向着的不是这里,而是在这里的林翼罢了。
“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有办法带我离开,为什么你没有和我一起走?林冀死了,庄家和林家的联姻应该到此结束了,你又不爱林冀,你甘心留守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不是我,很多事情你都不会懂。”
自从两人交心后,庄偌绮第一次用如此疏离的语气对秦芝恩说话。
秦芝恩也不生气,无可厚非地耸耸肩。
两分钟到了,秦芝恩打开了杯面。
她是真的饿极了,泡面入口,她的胃里感到无比满足,不由得狼吞虎咽起来。
秦芝恩专注于吃泡面,没再开口,庄偌绮就一直坐着看她,渐渐也忘记了时间。
“不过,我还是要感激你,我走了这一趟,也并非完全没有意义。”
庄偌绮闻言回过神来,“意义?”
秦芝恩吞掉最后一口泡面,一边慢条斯理地擦嘴,一边说:“之前我有很多事情怎么都想不明白,比如说在这一系列的案件中,凶手为什么要执着于在死去的人的尸体或者房门写下数字?”
“林翼那天晚上不是说,这是代表了杀人的顺序?”
“但我现在反而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我们之所以会认为这是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件,正是因为这看起来是顺序的‘1’、‘2’、‘3’。而且,凶手写下的数字方式也太不讲究规律了,爸和林冀的数字都是用血写在脸上的,但为什么只有曾明堂的数字是用红油漆写在房门上呢?”
“这个问题重要吗?”
“以前我就是觉得不重要,才忽略了很多细节。”秦芝恩的思路早在回来的路上成了形,她平稳地叙述着,“除了写字的方式和位置不一样,曾明堂的死和爸、林冀的死相比,也有不一样的地方。爸的死虽然经过伪装,但调查过便可以得知他跟林冀一样是被人谋杀的,可是曾明堂的死如果不是出现了那个‘2’,我们几乎不会认为他的死跟谋杀有关,倒更像是一场偶然的意外。何况,曾明堂哪怕在林家工作这么多年,他终究都不是林家的人,如果凶手真的是把林家的人视作目标,为什么要把佣人作为第二个死者?除了曾明堂以外,另外两个在林家工作的佣人却是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月见村,这一点根本就说不通。”
庄偌绮皱着眉猜测,“……或者说,凶手的目标其实是林家的男人吗?这样的话,也说得通凶手为什么要杀死曾明堂却放过其他女佣人了。”
“你这个说法也有道理,那照你这么说,我和你还有妈都是安全的,剩下的目标人物大概就是林翼和小叔了——不行,我得赶紧告诉他们这件事。”
“等他们睡醒再说也不迟。”庄偌绮突然笑了一下,“为什么我觉得你回来之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秦芝恩被这个问题带走了注意力,“哪里不一样了?”
既真诚,又虚伪。
庄偌绮摇了摇头,回到刚才的话题,“你想了那么多,最后得出了什么结论?”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一切都要回归到爸死时的场景,当时他的脸上有一道笔直的血迹,起初我们都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真正让我们觉得那道血迹是有意义的时候,是在曾明堂房门出现了‘2’字的那天。可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万一那天爸脸上的那道血迹真的只是普通的血迹而已呢?万一,曾明堂的死真的只是一场纯粹的意外呢?凶手没有在曾明堂的尸体上写数字,不是有别的意义,而是因为没办法写,所以才会用红油漆写在房门上代替呢?虽然这些偶然听起来是很荒谬,但如果真相真的如此,我们是不是就这么一直被所凶手诱导到一个误区里呢?”
“误区……是什么?”
秦芝恩的神色从平静逐渐转向了严肃。
“这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件,其实,并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庄偌绮震惊得无以复加,良久后才拼凑出了语言,“你的意思是……凶手有两个?”
秦芝恩的目光滞了一下,“是啊,不过,也有可能不止两个。”
“可这个推理感觉还是太夸张了……”
“这个推理是建立在曾明堂的死是意外的基础上,我先抛开他的死不论,单单从爸和林冀的死出发。首先,关于爸的死,林翼也跟你们分析过了,只有男性才有可能把尸体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然后,林冀明显是被人毒杀的,却连一点伪装成自杀的把戏都没有。我之前研究过一些推理小说,里面曾经提到过使用毒杀这种方式的,凶手大多都是女性。爸和林冀的死前后相差了大约三个多月,除了出现在脸上的数字是相似的以外,实际上杀人的手法却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我才会想到会不会有共犯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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